”
是谁在喊他?
视线里仿佛捕捉到了朱红的一角,他仓皇的弯下腰去,从禁卫的脚底,抓住了那一小片破碎的衣料,紧紧地攥入了掌心。
满面都是冰凉的,连嘴里都尝到了咸涩的滋味……他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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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街,七宝楼。
一片往来熙攘,满目琳琅繁华。
那和去岁离京之前并无什么两样,连虞洛阳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此处。
大概是曾与少年在楼上临风把酒罢……
步入三层,大马金刀坐下,自有小二识得身份,不敢怠慢。
军中常见的烧刀子,也不知是从何处弄了来,被他一碗又一碗的灌入腹中。
坛子空了一坛又一坛,虞洛阳面色不改。
那样子看上去与平常也没有什么区别,唯有左右亲卫对视,满眼都是担忧。
依照着虞洛阳此时的身体情况,只应待在家中好好休养,怎能这般毫不节制的灌烈酒……也不知是遇着了什么烦心事。
一醉解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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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间似是听到了外间说话,虞洛阳睁眼,便见视线所及是熟悉的物事,当是回了家中。
亲卫们应当是在和谁交谈,只听到了女子娇柔婉转的嗓音,却又满含固执。
虞洛阳头痛欲裂。
便见身着鲜嫩衣裳的少女走进来,容貌娇俏,满目娇羞,柔声道:“表哥怎的醉成了这般。这是听音刚刚熬好的醒酒汤,最是能解宿醉……表哥喝些吧。”
傅听音,父母双亡成了孤女,千里迢迢来投奔的小表妹,尤其得自己母亲的喜爱。
闯入院中,一路长驱直入,甚至还来到了自己床边。
虞洛阳声音里带着一份冷意:“你怎么过来了?”
傅听音容颜娇柔,抿唇笑道:“姨母让听音过来,给表哥送醒酒汤。”
虞洛阳额头青筋突突突直跳,只觉得魔音灌耳,不堪其扰。
却听着傅听音开口,似是委屈到了极致:“表哥也当真是心狠,回了京城,日不归家,夜不落屋,天天都宿在军营……姨母天天都念着,可是盼表哥盼的星星都落了,也没见得表哥回来。”
原本虞洛阳就没有想过归家,他倒想要问一问麾下的亲卫,为什么把自己送回了这里。
傅听音说完虞老夫人,话头一转,十分幽怨:“我给表哥写了那么多封信,也没见得表哥回上一封……”
那些信,虞洛阳看也没有看,就直接烧掉了。
他不喜欢一个人,就不会给那个人任何期望。
虞洛阳面容冷淡:“以后不要如此。”
“如今你已长大,不是昔日孩童,男女大防,你应当比我更加明白……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若是传出去,你还要名声吗?”
他忽然喝道:“虞汲,虞泗!”
两名亲卫应声入内,虞洛阳道:“将表小姐带出去,以后若非允许,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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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听音咬住了嘴唇,一张娇俏的面庞顿时有些发白,神情里委屈到了极致。
虞洛阳说什么?
她怎么就成了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姨母早就与她说过了,会为她做主,迟早有一天,她会成为虞府的女主人。
她向来都是以未来的虞夫人自居,自忖着无论如何也能将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却未想听得这般无情的话语,心中又是不甘又是怨恨。
傅听音忽然说:“表哥不想见我,那想见谁……永宁侯世子吗?”
虞洛阳目光一变,胸中蓦地一痛,连神情都变得冷了。
傅听音却像报复一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