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脖子,而我只不过折了手臂。”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了起来,“如果说,前几次他只不过是履行了保镖的职责,那后一次完全就是用性命来见义勇为了。”
以前杜卫军在宋芾面前只是大概讲了一下宋明的死因,这是杜卫军第一次这样提起当时惊险的细节,宋芾的眼里闪动着泪光。
她即骄傲又难过:这是她的父亲,用生命践行了工作的职责,也用生命绽放了最闪耀的人性之光。
“等救援的时候,他已经快要没气了,”杜卫军的眼圈有点发红,“只是手一直在扒口袋,我拿出来一个快摔碎的手机,还能看出一点屏保的模样,上面是小芾的照片。以前他就说过,他这辈子没什么念想,就希望能把女儿一起接到西都,脱离那个贫瘠愚昧的乡村。我问他是不是放不下女儿,他点点头,掉了眼泪。”
宋芾哭了。
傅玫玫抱住了她,轻拍着她的后背。
“那是个响当当的硬汉子,当兵这么多年,转业回来后吃了很多苦,后来在我身边干了三年,风里雨里的从来没有掉过一滴泪。我当时就说,让他放心,我会把孩子当成闺女一样照顾的,他却还是看着我,一直嘴里喃喃说着什么,我连蒙带猜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小芾命中带富贵,可是他怕小芾被家里人欺负,想要给她找个依靠,让我帮他……我问他是不是想要给孩子许个好人家,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小芾愿意,就和我家孩子定个亲,一定会好好照顾一辈子的,让他放心。”
“他握着我的手,隔了好久才在最后点了点头,闭了眼睛去了,”杜卫军正色道,“爸,你说,这样的生死之交,你怎么能说小芾只不过是一个保镖的女儿?我这样在他面前发过誓的婚约,怎么能说解除就解除?你这不是要陷我于不义吗?”
所有的人都没出声,偌大的宴会厅里,唯有宋芾强忍着的抽泣。
杜爷爷呆了片刻,用力地一拄拐杖,悻然道:“行,你们都有理,我最没理,行了?不管你们这些破事了!我们走。”
他转头领着杜奶奶和杜闵皓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杜卫军轻吁了一口气。
一场闹剧就此散去,大家轮流安慰了宋芾几句,特别是吕芳菲,搂着她说了好一会儿:“别理那个老顽固,他总觉得他的话就是真理,再加上那小子的挑拨,我都受了好多气。”
宋芾擦干了眼泪,小声道:“吕阿姨,你生爷爷的气好了,别生杜伯伯的气。”
吕芳菲噎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悻然道:“我为什么不能生他的气?他老子欺负我,他却不替我出头,那他娶我干什么?”
宋芾抿着唇笑了,软软地道:“因为杜伯伯也很爱你啊,他要死要活要娶你,你是他最心爱的女人。”
吕芳菲终于乐了,掐了她的腰一下:“好啊,你现在也会取笑长辈了,这都是跟谁学的?”
一家人说说笑笑地出了宴会厅,在酒店大门外分道扬镳:宋芾明天早上要读书,杜子嵂说要送她回公寓。
一坐上杜子嵂的车,宋芾嘴角的笑容就渐渐消失了,杜子嵂也没有说话,一直沉默到了家里。
进了家门,宋芾刚要去自己的房间,杜子嵂叫住了她:“等一等。”
宋芾转过身来,没有看他的眼睛,垂眸轻声问:“什么事啊?”
杜子嵂深吸了一口气。
下午得知宋芾骗了他之后,他非常生气,然而,就因为他想要冷静一下没有陪着过来,宋芾就在爷爷这里受了委屈。一想到杜子骥描述的场景,他的心里就一抽一抽地疼。
生什么气呢?宋芾骗他,说明他还没有完全得到她的信任,她的品性他还能不了解?怎么也不可能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的,一定是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