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本就没拿小女儿的承诺当回事, 千把块钱又不是百八十块, 转个圈就能绕回来。
她斟酌半晌后决定去楼下找朋友借电话, 免得在护士站打电话让人听到不妥当。
电梯门一开, 郑大夫迎头碰上自家小女儿。
蕊蕊嘴里头还含着雪糕,吃得津津有味, 见了她就眼睛亮得像小灯泡:“妈,你可得说话算话。”
“啊?”林母还在心中斟酌打电话时的措辞,闻声一怔, “我说什么话了?”
“我挣的钱,得归我自己支配。”林蕊要跳脚, 直接将轮椅丢给苏木。先把人推回病房再说, 省得在边上捣乱。
她拽着她妈到角落里头说话, “咱们约好的, 我解决掉医药费的事情, 你就不能没收我的转让费。”
林母怔忪, 本能地怀疑:“你都干什么了?真解决了医药费?”
一千五百块可不是小数目,哪里能随随便便就掏出来。
林蕊得意地挺起胸膛, 下巴快要抬上天:“那当然, 你女儿不吹牛的。这点事情,小意思。”
“姑娘啊, 你是我养的。”林母认真看着自己的女儿,忍不住叹气。
从小到大不知道吹了多少牛!当着妈的面说这话也不晓得亏心。
她哭笑不得,突然间想到一种可能性,又立刻变了脸, “你都干什么了,你可不能让人家掏钱。”
前头拍胸口讲大话说能解决,推着孙教授的外孙出去晃悠一圈,回来就说医药费有人掏了。
这事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孙家孩子花钱散漫,又相当娇惯蕊蕊。别叫她胡搅蛮缠闹几句,就真自己花钱买清静。
瞎胡闹,那都成了什么了。
林母拉着脸,戳了下女儿的脑门子,回头再教育她。
“妈,你都想哪儿去了。”林蕊目瞪口呆,赶紧抱住她妈的胳膊。
郑大夫,您当您闺女是七彩头发的极品玛丽苏,眉头一皱就有踏着七彩祥云的王子捧着眼泪化成的钻石送上来?
这脑洞开的,委实怪美的。
林蕊挥挥手:“放心,他才不可能自己掏钱呢。”
否则这钱岂不是成了他为她花的。她傻啊,平白无故欠下这么大的人情。
根本犯不着。
但凡商人都讲究利益当先,钱多烧的如同周幽王才会千金博佳人一笑,反正那钱也不是他自己挣的。
况且她尚有自知之明。眼下她虽然也是貌美如花青春正好,可距离褒姒的魅力值,咳咳,差的档次似乎有点儿远。
林母不放心:“你真没逼人家拿钱?”
蕊蕊胡搅蛮缠起来,还真没几个人能招架得住。
林蕊气成了瞪眼睛鼓肚子的青蛙:“没有,你把你女儿想成什么人了。我才不占人家便宜呢,我保证只做谁都有利可得的买卖。”
碰上她这么心地善良热情主动的大好人,大家就集体偷着乐。
她猴在她妈胳膊上,拖着她妈咬耳朵叽里咕噜,得意得眉毛都要飞上天:“怎么样?我这主意是不是没让任何人吃亏?”
林母听得眉头直皱,相当怀疑:“这事儿真能成?”
“放心啦,利人利己的好事,肯定没问题。”林蕊催促她妈,“你快去拿出院交代事项。早点搞完,咱们早点回家。”
难得放一天假,总不能全交代在医院里。
她昂着头,嘴里叼着没吃完的雪糕,溜溜达达地往病房走。
行动起来啊,八十年代的青年,被窝是青春的坟墓。
断掉的脚脚不是已经上过药膏了嚒,完全不影响社会主义的螺丝钉指哪打哪。
孙泽躺在床上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