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坐上座。”
薛副教授与魏镇长自然要推迟,双方你来我往,僵持了好几分钟。
林蕊跟着她姐去厨房,将七八碟炒好的热菜端上桌时,那边的上座之争还没有落下帷幕。
少女偷偷找她姐做了个鬼脸,小声咬耳朵:“这有什么好争的。”
林鑫拽了下妹妹的小辫子,叮嘱她道:“还不赶紧去拿碗。”
当姐姐的人,目光不由自主的,又落回到父亲身上。
少女的直觉是准的,林建明这趟过来,的确是专门找妻子商量事情的。
虽然早上临走前,妻子跟他约好了,今天下午就回城里头,然后赶紧坐车去趟上海,趁着年前将手上的国库券兑出去。
但是仅仅几个小时的功夫,林建明也没有办法忍受。
他需要跟妻子好好商量一下,到底要不要接厂里安排给他的差事。
江州钢铁厂是一个庞大的王国。
跟所有大型国有企业一样,这样的庞然大物反应是最迟钝的。
除非问题已经非常严重,否则中枢集团根本感觉不到。
江州钢铁厂的严重问题,是纠扯不清的三角债。
之前周会计隐隐约约跟林建民说过,钢铁厂的债务有大几百万。
可是短短数月的功夫,这个数字已经飞速的膨胀起来,达到了惊人的上亿。
钢铁厂有一亿多的货款没有收回来,同时对外他们还欠了六千来万的账。
这个惊人的数字后面还会越滚越多,因为大家都陷入了泥潭当中。
原本都能按期结款的合作企业,现在集体哑了火。
谁都欠了一屁.股债,谁又都等着别人还账。
所有人都焦头烂额,就像一团乱麻,无论怎么去理都没有办法找到源头。
林建明自己心里头也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与其去找什么症结之所在,不如直接挥出剑,一刀斩断乱麻。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谁又有勇气去拔出剑?即使拔出了剑,谁又允许他斩断这团乱麻?
几乎所有的大厂领导们都在忙碌奔波,百宝使尽,希望能够尽量讨回一些货款。
实在讨要不了的,就赶紧想办法去外头找老朋友们借钱。
到这时候还谈得上什么脸面,各种坑蒙拐骗,什么忽悠招数都使上去,能弄到钱才是真能耐。
总之,无论如何总要将厂子也撑下去。
乡镇企业停工的话,涉及到的人也就是几十上百个工人。
可江州钢铁厂这样的级别,却是足足好几万的员工,后面涉及到上万个家庭。一旦停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厂里领导想来想去,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债务上,必须得把货款赶紧给讨要回头。
这个时候真不能讲阶级兄弟感情了,必须得亲兄弟明算账。
也不知道领导班子是基于什么因素考虑,居然安排林建明去充当这个讨债小组的负责人角色。
知晓点内情的周会计等人都愤愤不平,觉得这是厂里头在变相流放林建明。
原先林建明可是厂里总工程师的有力竞争人选。
这下子好了,说起来是委以重任,全厂发展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可实际上就是流放。
哪个厂子的总工程师不在厂里头好好抓生产,竟然跑到人家厂里头去讨债?
嘿!当是穆仁智啊。
常年跟郑大夫一起搭班的护士气得够呛,觉得厂里头实在是磨盘都没卸,就迫不及待的杀驴。
为了个人权力斗争,居然罔顾厂子的发展,像林建明这样正值壮年的高级工程师,本来应当是厂里的中流砥柱,现在怎么能边缘化人家。
陈副厂长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