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晋,透着亲近。裕王福晋满脸笑容,喝一杯。然后又抓着恭王福晋:“你五婶也得喝!”
“是是,请五婶满饮,也得替五叔喝一杯。”
纯王福晋和富尔祜伦因为纯王丧期未完而没有过来,近枝宗室就这么两位福晋需要胤禔亲自打招呼。其他的诰命自有赞礼命妇应酬。
升平署在箭亭和头所都准备了歌舞,伶人乐工使劲巴结,这场婚礼也是尽善尽美。
酒过三巡,福晋们凑在一起也有无数的话要说,胤禔使了个眼色,将酒壶交给了全都,自己借口更衣跑回了头所。
按照旧俗,新婚当天晚上,新娘子要独坐一晚,说是坐财。也就是说,新婚当天并不是洞房夜,胤禔溜到喜房门口,守在门口的精奇嬷嬷对他也是久闻大名,压根没敢拦着。
道琴盘腿坐在床上,其实这天晚上坐财,只是在喜房中。也没人看守,当然通常情况是没人进来的。所以新娘子想要歪一歪,让自己松快些,只要别弄太大动静,倒也没人知道。
现在她靠在隐囊上,歪着歪着已经要睡着了,然后她就听到了有人推门进来的脚步声。她坐直,都没敢抬头,然后就听见一声轻笑。
一个少年在看着她笑,他有乌黑的头发、明亮的眼睛,脸上带着快乐的笑,问她:“格格,你要不要歇一会?”说着就帮她将隐囊抽出来,让她靠在上头,他自己也坐在了炕 边。
道琴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全身不自在,让阿哥看见了,会不会觉得自己懒惰?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好,不堪为皇子妻。
胤禔倒没注意,他正正自己的吉服冠,笑道:“格格还记得我吗?咱们过去见过的。”
“记得。”道琴声音很轻:“还记得大爷在明相家的藏书阁里。”
“我不喜欢人叫我大爷。”
胤禔下意识反驳道,话出口才觉得太生硬了,女孩的脸通红。他马上解释:“不是说讨厌你这么叫,我是说,这么一叫像是喊前门大街卖糖葫芦的。你见过他们买东西吗?大爷,给来个糖葫芦!”
道琴噗的一笑,然后她道:“那要怎么称呼阿哥呢?既然不好叫大爷,那就阿哥爷?”
“咱俩是夫妻啦,你非得叫爷干什么?”胤禔更往炕里头蹭了蹭:“这样吧,你就叫我阿哥,我叫你格格。”等以后俩人不这么生疏,那就爱怎么叫怎么叫。
“诶,不过你叫什么名字?我听人说,如今京中旗人大臣家也兴给女儿取字。科尔坤尚书为你取字了吗?”
道琴点头道:“我叫道琴,阿玛给取字,善之。”
“道琴,满语是孝悌的意思,对不对?”胤禔笑着说:“善之,这也是好字。格格,你的名字真好。”
他笑道:“之前我听索伦图说过,你喜欢画画?我叫人去翰林院画馆要来了全套的颜料。等这几天忙完了,你不妨打开瞧瞧,看看哪些用的上。”
女孩子不说话,胤禔奇怪的偏头看,他新媳妇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色,一眼看过去美极了。胤禔的脸也红了,他支吾几句“你歇着,有我在不要紧,没人敢进来”云云,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留下道琴靠在隐囊上,偷偷笑起来,看上去她的宫中生活不会很难过。她的丈夫,也是个很有趣的人呢。
一直到宫门下钥,喜宴才算结束,然后各回各家。对于宫中正经长辈来说,就等着明儿小夫妻给请安了。这其中最紧张的是惠妃,将要给儿媳的礼物再三看过,左右掂量,折腾到半夜才睡下。
道琴第二天清早被人叫起来,收拾一下,换好衣服,然后来到正房和胤禔一起吃早点。
“你喜欢哪种口味,可以叮嘱膳房叫他们多做些,”胤禔指着一桌子早点:“今早我让他们各式都预备下,你先凑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