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么说, 塞布腾王子现在就该抹脖子自杀,你见车凌做什么?”胤禔站在一旁冷笑:“可别说你是为了臊他的,放心, 你现在要是抹脖子,车凌一准跟着你去了。怎么样王子?请罢!”
直郡王不屑的看着塞布腾, 想起了早年阿拉木给他讲过的掌故:洪承畴被俘, 范文程奉太宗皇帝的命令去探望他, 试图劝降。洪承畴一脸正气凛然, 满嘴君臣大义,就是一句话“宁死不降”。
听上去多么的坚贞啊。
但范文程却注意到到, 洪某身陷囹圄, 房梁上的灰尘落下来, 掉在洪承畴衣服上,洪某还要特意将灰尘拂去。
这是一心想求死的人会做的事吗?范文程如此回报太宗皇太极, 表示洪某只是通过“卖坚贞”来抬高身价,他绝对不想死。
后来皇太极亲自去劝,洪承畴就坡下驴,表示自己被汗王的礼贤下士感动了,您可比京城的小皇帝强多喽!
啧啧, 胤禔看着塞布腾, 你他/妈根本不想死, 可是看见车凌又觉得自己两兄弟都投降太难看。作为嫡长子, 我塞布腾要延续香火呀, 那弟弟你去死呗, 以示气节。
直郡王赤/裸裸的蔑视塞布腾,这位大王子脸被臊的通红,最后还是车凌不忍心带着兄长进了帐篷。他们兄弟密谈,胤禔虽然派人守卫,免得发生什么意外,但他自己没有进去。
这个时候要给这些人一个喘息时间,让他们考虑清楚,已经没有翻盘机会了,要不要给自己搏一条活路。
“他会说实话吗?”
话的人是大将军费扬古,他关注的看着营帐:“直郡王以为,车凌能说服塞布腾吗?”
“应该可以。”胤禔笑笑:“可能塞布腾还得扑腾一下,欲拒还迎,但最后还是会说的。这几天相处下来,这位王子可是个精明人。”
“那就好。”费扬古心中正有感慨,就道:“如今旗兵还能打仗,若是此战不成,再往后拖……”
这位将军看了一眼胤禔,仿佛觉得自己失言,就此闭嘴。胤禔却无所谓,道:“再往后拖,恐怕将要索伦人出来从军当兵,出来博前程。”
同样打仗,火器营的公子哥儿不能说不是训练有素,可有什么用呢,昭莫多一战,火器营伤亡率居然比真正的先锋索伦部还高。
归根结底,贵介子弟名利心太盛,一门心思想要争功劳,为了自己、为了家门,加上觉得还有家中奴才,自己怎么会死呢?一门心思往前冲。
火器营的伤亡还没报上来,胤禔叫巴特去看过,确定索伦图没事他就放心了。要是索伦图有个好歹,回去他没法和道琴交代,不过这个二舅子能和赫舍里家的孙子处的好,倒是出乎胤禔的意料。
“德安人不错,脾气好也没架子。他和他阿玛在赫舍里家里头,其实说不上话,他连太子的面都没见过。”这是索伦图说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譬如里面那两位也是如此,胤禔觉得在这里等并无用处,干脆拉着费扬古溜达着回大营。
“大将军觉得,旗兵如今也是愈发不成了吗?”
这个问题对于别人来说过于敏感,但胤禔同费扬古私下聊一聊并不算过分,好歹也算同袍嘛。
“当然图海将军率领家奴军一路打下察哈尔,如今哪怕将军在世,恐怕旗兵也不成了。”费扬古说的是实话,承平年月就这样,战斗力下降的厉害。
通常情况下,在组织度腐坏的情况下,兵源本身是否具有军事传统,对战事很重要。就像准噶尔军,并不是他们组织度已经超过了清军,而是准噶尔作为游牧部落,有一定的军事传统,可以通过很少的训练获得相对合格的战士。
“日后恐怕是索伦部作为八旗主力了。”费扬古最后总结道,脸上很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