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卫民和猴子也跟着钻了进来,他们看见玉哥眼里的情绪,明显就不是什么愉快的,不由地郁闷了。
他们也不来想啊……是刘一良硬要拉过来的。
叶青水此时已经把熬好的药汁敷在脸上,戴好了口罩。她正想走出门口,见了这两人哼了一声,继而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脚步。
她笑吟吟地和两人说:“饿了吗?来吃点饭吧。”
“不不不,我们不吃。”猴子一脸不屈。
“要的要的,虽然说吃过了,但是少吃点就当夜宵垫垫肚子。”叶青水说。
她动作豪迈把盘子里剩下的小半分给谢庭玉、大半分给刘一良,剩下的两块分别夹到沈卫民和猴子的碗里。分完了肉她心情舒爽地离开了。
谢庭玉摇了摇头,眼里掩下难忍的笑意。
刘一良开心得暗地里给嫂子鼓掌,他心满意足地吃着自己碗里的肉。
沈卫民和猴子只好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猴子说:“我可不是特意来吃村姑做的饭的。”
“我——”
我我我、他妈……
真香!
一股绝妙的滋味攫取了他的味蕾,黏稠如浆的卤汁裹着猪小排,骨肉外酥内嫩,咬一口嗞地流出香油,卤汁的香味浸透了每一丝肉,香进了骨头里,炸得恰到熬得入味喷香。嗯……还有什么?
没了,因为吃完了。
刘一良也快吃得差不多了,他怕被抢因此捂着自己的碗,一口气吞完了碗里的所有肉。嚼了几下噗噗地吐出几块骨头。
沈卫民说:“水丫还挺有脾气的嘛。”
……
盛夏,烈日炎炎。
日头霸道地炙烤着土地,像是要榨干它的每一滴血汗。火辣辣的阳光很快把谷子晒熟了。
农忙时期,叶青水领的活计就算是养猪,也得重新归入抢收的行列。每天早出晚归都戴着草帽,遮阳的斗笠一定不会少。
女知青见了,就忍不住嘲笑她:“遮得那么严实,穷讲究,有谁看你。”
有人就忍不住露出了自己脸,有些得意地说:“我的脸就怎么晒都不伤,你可别捂太久了,捂久了容易起痱子。”
叶青水闻言,漠不关心地噢了一声:“我不行,毕竟我晒一晒都伤脸。我爱捂捂,你爱晒就晒。”
叶青水体质偏寒,冬冷夏凉,以前阿娘领着她干活的时候经常摸摸她的脸蛋,“咱青水真凉快,摸着舒服,让阿娘多抱抱。”
女知青想和叶青水炫耀,没炫到,嘲讽地说:“怎么最近不见谢知青来知青点教学了,你不会是嫉妒吧?这么有文化的人,应该多传播传播知识,你怎么可以限制他呢?”
叶青水懒懒地说:“没啊,他爱做什么我都——支持。”
她把“不干涉”这个词咽下,“还有,你很闲吗?”
“你、不拦着他,他怎么不来?”
叶青水淡淡地回:“估计他觉得你太笨了不好教吧。教过我这么聪明的人,再去教你……嗯,他就犯懒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这是不团结的表现,谢知青可是咱们的知青代表,你身为他的对象,就应该向他学习,好好鼓励他监督他继续为人民做贡献。这才是正确的思想,你——”
女知青险些被叶青水的语气气哭,三三两两的人凑了过来纷纷安慰她。
叶青水很烦这种动不动就扣帽子拽文、以此满足自己私欲的人,她放下扫谷粒的笤帚,她笑眯眯地道:“我怎么不能这么说,俗话说得好: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用这么阴阳怪气的语气来和我说话,却不允许我说真话,这是什么道理?”
“谢庭玉同志思想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当然我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