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下来。
她擦了擦眼泪,走到阿婆面前,拉了拉她的手。
温暖,干燥。皮包着骨头,瘦弱如柴,但是却很有力气,是这样一双手曾经把她拉出泥潭,催她上进。
现在她早就长大了,甲壳厚厚的刀枪不入、不再像以前一样笨笨地露出软肉,也不再需要阿婆的保护了。她可以保护阿婆了……
叶青水轻声说:“阿婆你别生气,跟她们较什么真。”
她说完转身,出乎意料地一巴掌甩在女知青的脸上。干惯了重活的农村女人,手劲很大,女知青的脸蛋迅速肿胀,像发酵的馒头似的,她拿着震惊的目光看叶青水。
叶青水冷冷地问:“现在清醒了吗?”
“我很想知道,你们这股眼高于顶的优越感到底从哪里来的?”
“家世、学历?还是从城里来的,所以很了不起?瞧不起没文化的,于是见到别人取得成绩是恶意揣测,张嘴问也不会,所以无知永远都是无知,愚蠢也只能是愚蠢,可笑。”
叶青水虽然没有用粗俗的话骂人,但却掷地有声,嘲讽的语气刺得人面红耳赤。
女知青心中怨愤、错愕、交织在一起变成复杂,没想到这一两句话,能引来这么大的风波。叶青水还这样理直气壮。凭什么?
此刻她们才意识到:难不成那个找水仪还真是她做的,她有那个本事吗?
几个女知青这回也泛起了迷糊,怎么听叶青水和她奶的口气,真像是上过报纸一样。可是……她们根本没看见叶青水有上报纸呀!
闭着眼吹牛皮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真是……太可恨了。
这时候,二队长终于有机会插句话了,“啧,怎么英雄搁在你们这,不给表彰也就算了,还被骂的?这风气不行呀……还不快和人道歉?”
“这究竟是什么事啊?报纸,什么报纸?”吃瓜的村民议论了起来。
“咋说水丫头眼皮子浅,当俺们农村人全都死光了?”
叶青水没兴趣听下去,拉着阿婆的往家里走。
阿婆咕哝着说:“怪俺,把它给烧了。”
叶青水说:“不怪阿婆,阿婆这么护着水丫。”
阿婆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俺水儿这么好,总是有些嘴碎传流言的人,水儿好好的名声都要被她们糟蹋了,要是……”
要是这桩亲事没成就好了。
不过阿婆现在说不出这样的话了,毕竟小谢瞧着人还是很好的,跟那些知青不一样。没有瞧不起乡下泥腿子,也没有看低水丫。
叶阿婆知道村里那些知青心里不平、恨水丫捡走了个金龟婿。
虽然小谢条件好,但是在叶阿婆心里头孙女才是最好的,贴心又善良,勤恳努力,十里八乡的好男人随便挑。去年上门提亲的媒婆,来了一回又一回,五百块彩礼叶阿婆都没舍得把姑娘嫁出去。
哪里有别人说得那么差,那些人是故意贬低水丫的。
叶阿婆回到家后,板着脸跟谢庭玉说:“你可要好好对俺水儿。”
“不然俺让她改嫁,这里的男人比你差不了多远。”
刚从午觉中醒来没多久的谢庭玉揉了揉眼睛,心里一惊,改嫁?
他和叶青水的事八字还没开始有一撇,阿婆就惦记着让她改嫁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庭玉斩钉截铁地表决心:“阿婆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他问:“阿婆怎么突然说这些话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叶阿婆板着脸,用拐杖敲着床,“没有!”
“好好养你的伤,浑身没有一点肉、力气连村子里的男人都不如,咋给俺水儿好日子过。”
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