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芳刚想去男知青宿舍借点东西, 经过沈卫民的宿舍的时候, 听到了她一道熟悉的男声。
她惊讶地躲在了屋檐后。
房间里低低地、模糊地传来两个人的窃窃私语, 听了半天, 何芳才很吃力地零零碎碎听见了几个词:“离婚”、“水丫”、“不喜欢”。
她把它们连在一起, 心底涌起一阵狂喜。
谢庭玉终于受不了叶青水, 要离婚了吗?
接着,说话的两个人前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何芳屏住气, 蹲在屋檐角下。她注视着谢庭玉离开的背影, 隐约地看见他侧脸……好像有个巴掌印?
这是叶青水打的吗?
何芳一时之间是既生气、又心疼。
她放在心尖尖的男人, 一根头发丝都不舍得动,叶青水凭什么敢打他?
何芳的眼里划过一抹愤怒。
……
叶青水抱着满满一罐的芒果香蕉甜点去了县城里,呆在家里要面对谢庭玉, 这让人透不过气来。
叶青水宁愿顶着日头去黑市卖甜品,也不愿意留在家里。
情急匆忙之下, 她甩了谢庭玉一巴掌。
现在叶青水想起来还是有点惊疑不定。
谢庭玉那种脾气不算好、又爱记仇的**,这辈子恐怕就没挨过女人的打吧。短短三天之内, 她就打了他两巴掌……
恐怕是要被他记上很久了。
但这下谢庭玉估计是清醒过来了。
叶青水的脖子还残余着一点痒意,上面还留着很不舒服的气息。
活该!要是再晚一点,恐怕就要被乱摸乱亲了。
这么想这一巴掌打得有点解气, 叶青水心里毫无负担地载着她的甜点去城里了。
再过一个月就是中秋节了, 中秋节是除了春节之外, 民间最隆重的节日。手头上有点余钱的人家,尤其城里人, 回家团圆、访问亲友,肯定少不了水果和饼干零嘴。
供销社里头的糖果点心很贵,一块钱一斤,都顶得上猪肉的价格。
叶青水打算挣这一笔快钱,这年头工厂制造的糖果一股子糖精味,饼干也是最简陋、防腐剂用得重重的,远远比不上新鲜的西式甜点好吃。
叶青水还想起一件事,入秋了,她的小叔叶忠建也要退伍回来了。
他除了人平平安安地回来了,还带了一身的伤。
当年为了生计,叶忠建十六岁的时候就谎报年龄,报成十八岁入伍。从军七年,每一次出任务都是最拼最累的。他是最危险的排雷工兵,一旦有纤毫的误差,就要承受爆破的误伤,直到今年他旧伤复发,再也没法呆在部队里了。
小叔回来以后走路的姿势都不对了,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个走路都不太顺的“瘸子”。
回来以后他谈婚论嫁都很不顺,不过小叔对叶青水很好,经常给她塞零花钱。每个月二十块的津贴基本都原封不动地寄回家里。他的津贴用来偿还阿公生病欠下的债,七年后,他再也顶不住了,含泪退伍。
如果家里没有小叔,恐怕孤儿寡母早就饿死、累死了。
叶青水得多挣着点钱,等小叔回来给他好好看腿治病。
叶青水戴上了斗笠、口罩,遮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地走进黑市。
她把坛子里装着的芒果酥、香蕉酥依次摆了出来。
刚刚出炉的甜品,余热微散,香气氤氲在坛子口,刚一揭开,空气中散发了一股诱人的香气。
甜点酥是用牛奶做成的,那股淡淡的奶味,温馨又柔软,甜甜的香气,像爪子似的、痒痒地挠在姑娘们的心里,勾得她们忍不住上前询问。
“我朋友今天结婚,我来黑市瞅瞅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