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存仁拢共就认得两个参加高考的学生,很不凑巧谢庭玉就是其中一个。
他点了点头。
“他是怎样一个人,平时是怎么学习的?”一个老师问。
这个问题有些难倒周存仁了,他苦大仇深地想了想,多亏了周恪经常喋喋不休地提起谢庭玉,否则周存仁还真回答不上来。
周存仁说:“他是个很热心的知青,从首都来的。”
“哦——原来是从首都来的。”大家顿时释然了。
难怪能考这么好,首都的教育资源确实比g省好多了。要是谢庭玉是土生土长的叶家村人,一气考两个满分、三个接近满分,这人恐怕才是真的怪物。
周存仁搜刮了他所知道关于谢庭玉的事,说:“他家里教育背景挺好的,爷爷奶奶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我不知道他怎么学习的,只听说过他高考前也没怎么好好复习,给村里弄了几口沼气池……”
也没怎么好好复习?
还弄了几口沼气池?
听到的老师们脑子一阵眩晕,眼前发黑。
语文组的、政治组的、尤其是物理组的老师,开始心痛,痛斥道:“考前还弄什么沼气池?”
“他们村的干部都干啥去了,怎么能让一个要考试的娃娃仔弄这些杂事?”
物理组的老师心肌梗塞了,谢庭玉的物理考了九十五,这没好好复习都能考成这样,要是好好复习还不得给他考个满分回来?
这群熬了半个月、夜夜批改试卷的老师们越想越心塞。
阅卷组的组长摇摇头,“你们不能这么想,娃能考成这样已经很有出息了。把这个成绩报上去吧,娃考得挺好的,保不齐今年全国状元就落在咱们省。”
下午,考试院的许老师拿着全体阅卷组整理出来的全省考试成绩回单位了。
他刚回到单位,单位门口就挤满了省报、市报、早晚报、时事报道杂七杂八的记者,高架长炮对准了考试院门口一阵狂拍。
“g省的考试成绩出来了吗?”
“听说卷子昨天已经改完了,高考第一个阶段的工作已经结束。现在大家都很关心考生们的成绩,请问……”
“今年的高考状元究竟花落谁家?”
许老师拎着薄薄的文件袋擦了擦汗,发现自己突然挤不进单位了。
他小心地握好手里的成绩,万一被记者知道今年省状元是双料状元,他还有命走出这道大门吗?
只听见记者群里有个人喊:“考试院的老师拿着成绩回来了,咱们快去问问他!”
许老师抱紧了怀里沉甸甸的成绩,害怕地后退了几步。
……
谢庭玉和叶青水看完中学划的分数线后,到国营饭店吃了一顿饭。
周婷婷高兴得没心思吃饭,满心只想赶快把这个好消息带回知青点,她顾不上饿肚子,直接坐了汽车回了叶家村。
周婷婷坐着乡道土旮旯的汽车,下车后看着眼前热闹的情景,产生了一阵恍惚。
一直以来以贫穷落后闻名的叶家村,村口居然停着几辆高级轿车。
村委支书兴奋地吆喝着村里人去买鞭炮,几串红灿灿的鞭炮稀稀拉拉地响起,那景象竟然热闹得宛如过年。
周婷婷问:“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妇联主任与有荣焉地说:“你还不知道呀?咱们村的谢知青考了全省的第一!”
村里的治安队长抢过话头:“现在记者都来咱们村采访了!谢知青了不得啊,听说他考了两个满分,全国状元怕也跑不掉。”
这年头物资生活虽然贫匮,酒肉贵、鞭炮也贵,为了庆祝村里人考上大学摆喜酒、放鞭炮的习俗在这之前还真的没有先例。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