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毛卓竖。她颤颤巍巍的央浼道:“小姐,大白天的别讲这个了……”
大白天的不讲,难道还入了夜再讲?那水琴听着不怕苏鸾说着也怕啊!
见水琴已是被吓破了胆儿,苏鸾则趁势问她道:“这样一个善恶分明,秉公任直的判官,你可愿意靠到他身边去?”
“不不不……”水琴圆瞪着双眼,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终于,苏鸾的脸上露出了个心满意足的神情,眼中闪过一道幸福光芒,那种幸福叫做‘被人理解’。
并非她知恩不报,也并非她不知好歹,实在是陆錦珩每回出手都过于狠毒!死或残在他手里的,多半都是罪有应得的坏人,他也的确是动必缘义。
然而这些,都不防碍她怕他。
就在苏鸾沉浸于这种满足之中时,耳畔突然有个阴沉沉的声音贴了过来:“鬼故事讲完了?那可以进屋用饭了。”
苏鸾面色‘唰’的一下变至惨白!无须回头,只凭那与众不同的声音,她便知道贴着她后背而站的人是谁。
阴影自苏鸾身后兜头笼下,水琴只抬了一下眼皮子,便看到比自家小家整整高出一头的那个高大身影。水琴应时打了个激灵,既而就地跪下,深深埋下头,不敢再抬起。
苏鸾试了几次想要转身行礼,然而那强大的威压迫阨于她的周身,令她四肢僵麻,如灌冷铅!
直到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近及远……
苏鸾这才终于扭转过身子,看到的是一个背影。那背影轩昂伟岸,冷硬萧肃,只远远望着,便让人心下发虚。
陆錦珩负手朝膳堂的门走去,跟在他身后的炎华未能看到主子的脸色,只心下暗暗揣测,世子听了那话,不知是怒了,还是寒心了?
昨日苏姑娘在隔壁受了委屈,世子可是一日也不愿拖,当晚便给了二公子一记不小的教训!
说起来,当年二公子摔了先王妃的遗玉,世子也过是狠踹暴揍了一顿,虽说落了沉疾,至少保他四肢健全。不像这次,直接断了二公子一根手指!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世子这样做,也是不准备再给郡王爷留颜面了。
再说,苏姑娘将世子比做阎王爷,那他这个近身侍卫首领在苏姑娘眼里,是牛头?还是马面?
炎华暗自游思联想,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越发觉得苏姑娘是将他们整个侍卫营给骂了。
转身迈过门槛儿时,陆錦珩抬手撩了下袍襟。苏鸾胆战心惊的望着他身影进屋,脚却始终抬不起来。
陆錦珩先前说了要她讲完故事进屋吃饭……现在调头走,等于拿陆錦珩的话当耳旁风,只怕更会将他得罪的更为彻底。
迟疑片刻,苏鸾一闭眼一咬牙,抬脚便往膳堂方向大步走去。边丢了句话给身后的人:“人都走了,还不快起来。”
水琴闻声抬起了头,脸上挂满了因惊吓和委屈而流的泪。惊吓自不必多说,委屈那是真委屈!
她先前说了多少恭维世子的话?可世子一句也没听见!偏生末了那句‘不不不’让世子听了个真切,可那完全是被小姐给带沟里去了……
衰。
水琴匆匆抹了把泪便从地上爬起,跟上自家小姐后,送小姐进了膳堂,而后便同炎华一样驻守于门外。
两人一左一右的贴门框杵着,神色各自复杂。
苏鸾进屋便见陆錦珩正端坐在膳案旁,半张俊冷的侧颜对着她,两鬓缨穗平静垂下。
渐渐升起的金阳穿过窗桕射入,投在垂缨的白翠珠子上,煜煜粲焕。映的那张俊脸如裹着层莹白月霜,更显清绝。
望着不动声色的陆錦珩,苏鸾心下发慌。纠结着是该上前浮语虚辞的阿谀一番,以拍马屁的形式去化解陆錦珩心中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