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被铁箭磨的几乎露出白骨,都不曾松开的手。
娇气?
对这个孩子而言,娇气两个字,太过奢侈啊!
潜帝又叹了一声,替少年拢了拢薄被,想看看他手上的伤,终究没敢碰,目光不经意间,落一旁的托盘上。
云起昨天的衣服自然是穿不得了,连清洗和缝补的价值都没有,直接让下人拿去烧了,这会儿他身上穿的,是顾云卿没上过身的中衣,大了些,不过反正他起不得身,也不碍事。
衣服拿去烧了,他身上的一些零碎,便被丫头收在这个托盘里。
东西不多,没什么香袋子、玉坠子之类的配饰,只有一个连最简单的花纹都没有的钱袋子,十几枚散放的铜板,两片龟甲,还有一枚玉佩。
跟着和尚们,果然没什么好日子过。浑身上下唯一像样点的东西,也就是这枚玉佩了。
潜帝随手拿起来把玩:玉质不错,纹饰却……却……
潜帝忽然浑身僵硬,手指微微颤抖,猛地将玉佩翻过来,果不其然在底端,看见一个小小的“云”字。
潜帝的呼吸骤然急促,紧紧握住玉佩,目光死死盯在云起脸上,越看越是难以自控,猛地一个转身,大步冲了出去。
……
小花厅里,顾云卿坐在临窗的太师椅上,看着外面的雪景。
这地方他很久没来了,看着有些陌生。
这些年偶尔上京,他宁愿住客栈也懒得回来,这次若不是为了那孩子……
他低下头,抚摸手腕上的新鲜齿痕:又被咬了,这孩子属狗的吗?看见他就咬。
回头去问问那个老和尚,到底是欺负他,还是吓唬他了,怎么做梦都是被人丢掉不要了?
既然不好好待他,当初为什么又非要抢了去?
忽然急切的脚步声起,顾云卿转目看向门外。
“陛……”
门外侍女才说了一个字,潜帝已经闯了进来,不曾收敛的凌人霸气,令人胆战心惊:“顾云卿!”
顾云卿眯起眼:“怎么?”
潜帝深吸口气,冷然道:“所有人给朕滚出去,滚的远远的!”
随着周围的人悄然退下,潜帝几步来到顾云卿身前,半弯下腰,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手上的玉佩在他面前晃动,一字一句道:“告诉朕,曦儿的玉佩,为什么会在云起的手里!”
顾云卿淡淡道:“自然是我给他的。”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顾云卿道:“这是云家的东西,我高兴给谁就给谁,陛下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吗?”
又道:“不问自取是为贼也,麻烦陛下待会物归原主。”
伸手端起一旁的茶盏,便要送客,只是还未拿到面前,便被潜帝面无表情的挥手打翻,道:“顾云卿,你说他是你故人之子……哪个故人?”
顾云卿的目光从碎在地上的茶盏,移到潜帝脸上,冷冷道:“是哪个故人,与陛下何干?”
“顾云卿!”潜帝伸手抓住他的衣领,胸口剧烈欺负,眼睛赤红一片,道:“顾云卿,朕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顾云卿是什么人,朕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告诉朕,是什么样的故人之子,让你念念不忘,七次下山寻他?
“是什么样的故人之子,让你将曦儿最重要的遗物,赠送给他?”
“是什么样的故人之子,让你千方百计哄他下山?
“是什么样的故人之子,让你亲自为他设计修建栖云居?
“是什么样的故人之子,让你将亲手□□的六青卫放在他身边?
“是什么样的故人之子,让你为了让他睡得安稳,抱着他整整一夜?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