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三嫂、四嫂排着队的来折腾他不说,而那还未进门的五嫂回头只怕也得逼死他。六郎就感觉吧,腊月还未到来,但他的世界里已经充满了凛冽的寒风,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他推向无底深渊。
不得已,六郎关心了一把俩侄子的学习情况。
这一关心,六郎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因为俩侄子的学习进度,比他当初要好上不老少。为此,他还特地跑了一趟村学,回来后难得露了笑,告诉家里人,猪毛很聪明,杨先生说了,用不了三年就能学透启蒙教材,到时候就可以学着算账记账了。
三年啊,听着时间是不短,可起码希望就在眼前啊!
结果,温氏翻脸了。
“六弟你咋说话的?我家猪毛是要考科举的!将来咱们家就靠他改换门庭了。什么学当账房先生,我家猪毛才不干的。杨先生都说了,从来没见过比猪毛更会读书的孩子了!还有,别喊猪毛了,他叫朱茂!”
六郎:……
再没有比这更绝望的事情了,明明希望都在眼前了,结果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来。他怎么会想到,大嫂的志向那么高呢?
温氏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的志向高,孩子能读家里也能供,那干嘛不读呢?真要是出了个能人,不止老朱家面上有光,她娘家那头都与有荣焉。到时候,就该朱母后悔没给五郎说温家的闺女了。
对自家堂妹输给了宁氏表妹这桩事儿,温氏心里一直很介怀。而且她这会儿还不知道朱母心里头的盘算,一面气恼宁氏在背后编排了什么,一面又反感朱母见钱眼开,妯娌里头她这个当长媳的,反而地位越来越低。不过也没什么,她想着等五郎媳妇进了门,有的是机会打压。
抱着重振长嫂威风的想法,温氏甚至比五郎更盼着新媳妇进门。
当然,谁也比不上宁氏。
其他人不知道的是,最初朱母是打算将喜事安排在正月后的,可宁氏不干,她恨不得立刻让表妹进门,哪里愿意多等一个月?朱母拗不过她,又被她拽着去见了那刘神仙,重新算了日子,赶在年前就把人娶进门。而等日子定下来后,宁氏又特地回了一趟娘家,几乎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着她爹再给帮忙寻一头驴子。至于驴车和鲷鱼烧相应的工具等等,她则是逼着二郎给她又弄了个全套的。
朱五郎娶个媳妇,宁家那边差点儿没跟着陪葬了。
好处也是有的,宁氏许诺到时候以一天二十文的价格雇佣她哥去摊子上帮忙,主要的工作是打蛋和打面糊糊。这个工作是很枯燥,却胜在简单易上手。
至于宁氏为啥非要她哥……
她是这么跟朱母说的。
——我哥他傻,看得再久也学不会。
对呀,换做别人万一被学走了,那她不就吃了大亏了吗?毕竟,鲷鱼烧这玩意儿,是谈不上简单,可也没多难啊,一天天的跟在身边,还要帮着打蛋、打面糊,万一学会了呢?换成她哥就不怕了,那就是个大傻砸!
朱母就这样被说服了。
至于宁家那头,盘算着一天二十文啊,一个月就是六百文啊,那一年下来岂不是六七吊钱?这能买多少好吃的啊!
只这般,在万众期待之下,五郎媳妇牛氏进门了。
成亲那天,老朱家在院坝上摆了十来桌,哪怕这样朱氏一族还坐不下,小孩儿和女人几乎没有上桌的,只有朱家的老奶奶和另外几个辈分高的被请上了桌。没办法,老朱家的人太多了,好在吃食管够,糖块花生瓜子等等都是往多了准备的,倒也宾主尽欢。
这天夜里,温氏到了很晚才睡着,她提前打好了腹稿,盘算着朱母和宁氏一大清早就要出门支小食摊儿,她这个当长嫂的,必须承担起教导新进门弟妹的责任来。
万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