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而离去的苏清全身上下除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外,其他的贵重物品全被她丢在了家里。
苏家的别墅建落在半山腰,平日里独享郊外清新的环境,鸟语花香,离市中心也近,开车只需要半小时就可以。
但在全靠双腿来行走的情况下,现在这种情形就很不美好了。
苏清走得全身汗津津的,还没从山上走下来。
她的脸潮红一片,口干舌燥,脚底板痛得不行。
她从来还没吃过这种苦,不过一想到刚才自己母亲轻蔑的神色,她就不想向对方低头。
苏清咬着牙,撑着力气还是从山上走了下来,她们这一片的别墅区周边虽然有公交车点,但苏清从没去坐过。
但现在自己没有车,不想走路,就只能坐公交车。
好在她运气不错,平时需要半个小时一趟的公交车,在她刚走到站台,等了一小会就来了。
只是,等她走上公交车,摸自己口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她窘迫的红着脸,“我,我身上没带钱...”
公交车司机是一个和蔼的胖大叔,瞧着苏清羞愧难当的模样,乐呵呵的朝后面指了指,“你进去坐...”
苏清低着头,诺诺的道了声谢,不敢看周围,只觉得车里寥寥几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让她难堪不已。
全程,苏清都是低着头,一到站点,她便逃也似的,飞快的下了车,仔细看,她下垂的眼角还垂着几颗泪珠。
从家里出来,苏清突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她不想去自己男友处,原本自己拍着胸脯打包票,要给郑展鹏的两位姐姐拿两条名贵丝巾的,但现在不仅东西没有,反而自己身上所有的钱财贵重物品都被自己母亲收了回去。
一瞬间,苏清有一丝的后悔。
不过这一丝情绪很快就隐了去,她相信自己男友知道当时的情形,也会赞同自己这么做的。
苏清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自己父亲的小区门口。
当初父母离婚的时候,她才几岁大,中间相隔了十多年没联系过,因为机缘巧合,她在十八岁的时候,与父亲碰上了面。
当时父亲的境况真的很差。
做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的债,她同父异母的弟弟面临着失学的窘况,最后还是她偷偷的拿出了自己存了好多年的私房钱,才帮助他们缓过了难关。
就连现在她站的小区里的,他们现在住的商品房,她都出了一部分的钱。
“哟,是清清啊,你干嘛傻站在这里啊,进去啊....好几天没看见你了,你爸都想死你了,在家里老念叨你,就是小俊也总说怎么姐姐不来看他。”
苏清父亲的第二任老婆,她的继母许白凤浮夸的尖锐大喊声让苏清回过神来。
苏清皱了皱眉头,对着许白凤点了点头,带着点委屈的叫了声“阿姨”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咱们家的宝贝儿了,赶明儿让你弟弟给你撑腰...”许白凤夸张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
只要是人都能听出许白凤夸张的声音中,没存在多少真情实意,但苏清就是享受这种虚假的热情。
苏离跟苏富贵虽然很疼自己的女儿/外孙女,但他们苏家人的感情一贯表现得很内敛,便是最放肆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浅淡的微笑。
而接触了父亲江涛一家之后,她才发现,原来家人间表达情意的方式可以这般热情奔放,不由的她便有些理解了自己父亲的选择。
一团热烈的火跟一坨寒冷的冰,是人的本性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
苏清缓了缓神色,挤出一个笑脸问道:“阿姨,我爸跟弟弟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