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到一旁地毯上去和他煲电话汤:“我没说是补偿。”
林纵横穷追不舍:“所以你怎么补偿?”
州围已经预料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制止他:“别说。”
“不说可以啊。”林纵横笑一声,嗓音低沉下去,邪气极了,“你知晓并答应就行。”
州围:“……”
他却还要得寸进尺:“咽下去的那种。”
州围骂他:“老不正经。”
林纵横莫名其妙:“谁老?”
州围浑然不顾片刻之前自己还在抗议州父把虚岁套到她头上的行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拿年龄膈应林纵横:“你啊,你都31了。”
“我过29岁生日还不到四个月。”林纵横说。
州围很认真:“虚岁。”
林纵横“嘶”一声:“谁跟你讲虚岁。”
“你。”
“我不讲。”
“讲。”对话很幼稚,州围忍不住笑。
“好,讲。”林纵横答应得干脆,不忘初衷又把话题扯回去,这一次就说得直白了,“那你明天给我口。”
这人怎么这样。
州围捶着地板爆笑。
恋爱让人幼稚,就口不口和老不老的问题来来回回掰扯了大半天也不觉得无趣,最后还是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嬉笑打闹。
“围围。”是州父。
州围捂着话筒小声和林纵横说了一句“等一下”,也没挂断电话,径直去开了门。
州父笑着递给州围两个红包:“压岁钱,又长大一岁。”
州围如今身家颇丰,家里巨债早些年由她还清,州父州母在老家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超市,收入跟从前破产之前自然没法比,不过足够安安生生过小日子,并不靠女儿养活,州围定期给家里打的钱二老也不动,全给她存起来。某年州围从州绕口中得知,州父喝醉以后流泪:“我老了,没法把我女儿替我还的钱还给她了。”
从前州父州母到年夜饭后确实会给两姐弟压岁钱,不过州围已经六年没和家里过年,没料到自己虚岁30的人了还能拿到小孩子才能拿的红包,反应过来以后她推脱。
“爸爸知道你有钱。”州父坚持把红包塞她手里,“但压岁钱是不一样的,你拿着。”
两个红包都挺厚。州围没再推脱,说:“以后别再给我了,又不是小孩。”
“是小孩。”州父望着她笑,“在爸爸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
州围将手背在身后攥紧衣服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当场失态,目送州父挺拔不如从前的身姿走下楼梯,她关上房门的一瞬间泪如泉涌,怕被家人听到,也怕电话那头的林纵横听到,她捂着脸,压抑自己的哭声。
州家父女俩的对话,林纵横全部听清了,电话那头没了声音,他没有挂,一直等着,等着她收拾好心情装作若无其事,或者奔溃。
他等到了后者,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平地惊雷地响起,揉碎了他的心:
“林纵横,是我错了吗,是我太斤斤计较吗?”
那一瞬间,林纵横想好了一直决定不下来的电影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