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这份天真,他只能是抬起手,拍了拍叶世安的肩,温和道:“我自有我的理由,世安,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舅舅。”
叶世安抿了抿唇,他似有不满,顾九思想了想,接着道:“等一切清楚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九思,”叶世安看着顾九思,他神色微动,“你变了。”
顾九思愣了愣,片刻后,他有些疲惫笑起来:“或许吧。”
顾九思说完后,转身前往了天牢。他走在路上的时候,一条一条捋顺了许多事。
洛子商的身世、洛家灭门的案子、洛子商与江河第一次见面的异常、江河与秦楠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江河拿到遗诏的原因……
他一面走,一面想,等捋顺之后,他反而平静下来。
他走进天牢之中,看见江河坐在牢中,他旁边放了一堆折子,这里与他的官署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顾九思站在门口,江河注意到他,他挑了挑眉:“站在这儿看我做什么?不回家去?”
“回家去,”顾九思苦笑,“我娘得打死我。”
“把我交给李玉昌的时候不怕被你娘打死,现在来猫哭耗子啦?”江河盘腿坐在狱中,撑着下巴,看着他道,“你是来问我话的吧?你若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我若问了,你便会回答吗?”
江河漫不经心回道:“看心情吧。”
顾九思笑了笑,却是没说。
江河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道:“你这孩子,如今心眼多得让我害怕。”
“该害怕的不是舅舅,”顾九思拍了拍地上的灰,慢慢坐了下去,抬头看回江河,平静道,“该害怕的,是我才对。”
“你怕什么呢?”
“越是了解舅舅,了解你们,我就越是害怕。”顾九思有些疲惫,慢慢道,“我过去总以为,善就善,恶就是恶,我的剑永远对着敌人,可如今我却慢慢发现,或许坚守这份所谓善恶的,只有我自己。”
江河不说话,顾九思抬眼看着他:“今日为什么不让我说呢?”
江河听着这话,低头笑了笑,手中小扇张张合合,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你不是知道吗?”
“我不知道。”顾九思立刻开口,“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一条生路你不走。你当初不是答应过我吗,什么都不会影响。”
当他暗示江河和洛子商的关系时,江河曾斩钉截铁告诉他,他永远记得自己是江家人。
江河听着这话,垂眸不言,顾九思靠在一旁墙上,有些疲惫道:“洛家人是你杀的吧?”
江河不回答,顾九思抬眼看着牢狱过道缝隙上的天。
江河这一间牢房是特别挑选的,周边都没有人,空荡荡的一条长廊,顾九思的话虽然小,却依旧让人听得很清晰。
“不说?”顾九思转头看他,“要不要我帮你说?”
听到这话,江河苦笑起来:“何必呢?”
他看着顾九思,眼里带着苦涩:“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好吗?”
“我也想啊,”顾九思声音里满是无奈,“可舅舅,我装不下去,我知道了,便是知道了,我已经装聋作哑很久了,我本来觉得这是你的事,你的过去,与我没有关系。可如今别人已经把这些东西放在我面前,我不能再不闻不问了。”
“所以呢?”江河靠在墙上,“你知道什么,又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当年是我杀了洛家人,是我拿了玉玺,交给了梁王,怂恿梁王举事,所以呢?”
江河看着顾九思:“你打算让李玉昌斩了我?”
“你没有说全。”顾九思盯着江河的眼睛,认真道,“要我给你补全吗?”
“二十二年前,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