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不得身,你代我去寻个无人的地方,将里头的东西诚心烧了吧,要记得,祈个平安顺遂,来世安康。”
明苒掀开黑布一瞧,满满一篓的冥纸和元宝。
玉珍不顾她的诧异将人往外推,“快去吧,早去早回,一会儿就该不许在外头走动了。”
明苒慢吞吞地走了两步,等到玉珍进了殿门她才寻了个老嬷嬷问起这事来,“嬷嬷知道今日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老嬷嬷看了眼她手里的篮子,低声回道:“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儿,太后娘娘有过一位小公主你是知道的,那位小公主生下了就没气儿了,都是伤心事儿,今日是她忌日,长信宫也没人敢提起去惹娘娘不快。”
“娘娘从不说起那位小公主,咱们这些宫人也就当作不知道了,只玉珍记得悄悄去烧些纸钱,往年都是她亲自去的,只是今日娘娘好似心情不佳,她脱不得身才叫你去吧。”
明苒上辈子跟着原主也没进过宫,小公主并未序齿,她也没听说过,哪里知晓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跟老嬷嬷道了谢,明苒便寻了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将写有生辰八字的冥纸尽数烧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小公主和顺宁郡主应是同岁。
她看着被风吹扬起来的纸灰,若有所思。
长信宫灯火通明,今晚该檀儿和玉珍当值,玉珍一向警醒,她根本抽不出身来找遗诏,想了想也就退出游戏了。
刚回到扶云殿,外头就传来了不小的动静,明苒撑起身掀开床帐子,就见西紫飞快进来,跑得太快,一个踉跄差点儿绊倒在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天塌了还是地崩了?”
西紫指着外头,急红了脸,结结巴巴道:“陛下、陛下……陛下过来了,已经到殿门口了!”
“嗯??”
明苒还云里雾里,西紫把她从床上拉下来,也顾不得衣衫如何了,拎了一件雪绒披风罩起来,从头裹到脚,拽着人就往跑。
明苒被拉出来的时候还是懵的,直看到上首榻椅,轻拨着小几上茶盏的人她没能缓过神来。
还是青丛暗暗在她胳膊上拍了一把才叫人清醒过来,屈膝问好,“陛下。”
荀邺是另换了衣裳过来的,烟色的长袍,在不比紫宸殿明亮的烛光下颜色显得愈发淡了。
他听见轻软的声音,搁下茶盖,轻抬起眼来。
来人身上套着一件雪绒披风,冬日白雪一样的颜色,想是方才已经准备歇息了,长发散着,还稍有些凌乱。
这般比起他平日所见,又是另一番模样了,倒是新奇又亮眼。
他舒眉轻笑了笑,“坐吧。”
能坐下自然是好的,明苒寻了个离他远些的位置,“谢陛下。”
以往在这位皇帝陛下面前都是扮的别人,现在真身搁这儿面对面,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些不适应。
不过她惯来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见这位皇帝陛下的次数多了,勉强能算个熟人,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又自在了。
“陛下特意这个时间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荀邺轻笑,“过来看看罢了。”来看看能使得出奇行异术的,究竟和寻常人有什么不同。
言罢,平静无波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轻挑了挑眉,看起来好似也没什么相差的。
沉默片刻,想想这些日子的事儿又颇觉有趣。
启声道:“你近前来。”
明苒起身过去,待她在前方停下,那人这才放下手里的茶盏,也缓缓起了身。
荀邺约高出她大半个头,两相对立着,稍一低眸,便能看见她细软杂乱的黑发,白皙细腻的肌肤和眼睑低垂轻颤时落下的密密青影。
他抬起手,轻轻覆落在她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