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琉星,继续道:“在那之后,我经常会帮助信徒‘沟通神明’……偶尔,神主大人也会去房间里过夜。”
“做那种事让我很难受,很痛苦,但我缺乏常识,连那些事情代表了什么都不懂,只是一味的顺从和忍耐,直到……一位新认识的客人,说要带我逃出去。”
“他是个慕名而来的旅行者……叫我放弃巫女的身份,和他一起去东京生活,跟他结婚。”
“……我很困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一直以为成为神社继承者是我的宿命……但现在,有人给了我另一个选择。”稻垣渚轻声说,“他来了很多次,但从不碰我,只是跟我聊天,谈心,讨论外面的世界。”
“通过他,我渐渐了解到自己现在的生活有多么畸形,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广阔……我心动了。”
“我想和他去别的地方,哪里都好,只要没有神明。”
“……我和他约好,深夜在包围神社的森林里见面,他会带我逃走。”稻垣渚眼神麻木:“……可直到天明,我才知道,昨夜村民们聚在广场,烧死了一个勾引巫女的外乡人。”
“我……我也许并不爱他,他死了,我也没有掉一滴泪……只是从那时起,我大概就有些疯了吧。”稻垣渚叹息着,“之后我被关了三年,每个夜晚被神主大人‘宠幸’”
她的脸上满是恶意:“便有了你。”
琉星只觉得浑身发寒,忍不住,轻轻地往后退了一步,被烛台切轻轻地,按住了肩膀。
温热的大手一如既往地充满了力量,只是此刻,也微微颤抖着。
“你以为我想生下你吗?”稻垣渚冷笑,“他们用拘束衣将我绑起来,吃饭喝水如厕全都由那个女人照顾。”
“我不知多少次想要自杀,尝试过咬舌,吞食异物,和绝食……但他们总有法子把我救回来。”
“因为那位神主大人坚信,我和他的孩子一定会是个天才,天生就会有强大的灵力,帮助他更进一层。”稻垣渚忍不住低声诅咒,“他说的对!你一出生就天赋异禀——怪物!怪物!恶心的!令人生厌的怪物!”
“……即便如此,你遭的罪也不该让孩子来还。”烛台切忍住怒气,“他是无辜的。”
“无辜?”稻垣渚稻垣渚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吗?他的银色眼睛——那是白化病的症状!”
“那个女人……照顾了我十几年的女人,原来竟然是我的母亲!!”稻垣渚笑得几乎喘不过气,“她和神主大人生下了我,我又和神主大人生下了他……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看着!看着!看我痴傻而不自知,看我堕入深渊再也爬不出来!看我和亲身父亲做那档子事却装聋作哑!!”
“可是在看到这个孩子的眼睛的那一刻,这个女人竟然后悔了,哭着跟我道歉,说所有的罪孽都由她来承担,但我和孩子是无辜的……让我带着孩子逃走。”
“……无辜?怎么可能无辜呢?有这血脉就是罪……他生来就是有罪的,他生来就是个怪物!”
谁也没打断稻垣渚的话。
又或者是对这个可怜又可恨的疯子已经无话可说。
烛台切伸手将琉星抱起来,把孩子已经泪湿的脸蛋压在胸口。
可琉星却执意要继续听稻垣渚说话。
“我可以忍耐,”琉星小声说,“她可以,我也可以。”
撕开成年的旧伤疤,总会带出一大片血肉。
“之后我便逃了,”稻垣渚已经目光涣散了起来,“带着这个小怪物。”
“好几次……好几次我都想索性掐死他,”稻垣渚喃喃自语着,陷入了某种回忆里,“可为什么我下不了手呢?为什么呢?我那么恨他……是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