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如何醉人。
小亭子里万籁静寂,先时都没人说话,只有从远远的宴席上传来的歌舞助兴声,犹在耳前。
赵佑泽正托着腮,抬头望天,天上偶尔会有五彩斑斓的焰火升空,将整个京城,都照得明亮如白昼。
嘉善裹着一袭朱红的缎面斗篷,灿若红梅映雪。她拿着杯盏,左右晃荡了一下,望向展岳,问说:“每年的除夕,大人都是如何过得?”
“不记得了。”展岳凝视她道,“大抵也差不多。”
他低声补充了一句:“热热闹闹,冷冷清清。”
这是两个反义词,可是听在嘉善耳朵里,好像一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旁人热热闹闹,独他冷冷清清。
除夕是举家团圆的日子,而他,大概没有家吧。
嘉善笑道:“那今年可要记住了。”
“敬你一杯。”嘉善的声音放得很轻,她微笑道。
展岳平静地看着她,他双指摩挲着杯角,缓缓满饮了此杯。
赵佑泽却随着嘉善的动作举起了杯子,他面向展岳说:“我也敬大人一杯吧。”
展岳微讶地挑起眉,他略偏头。
赵佑泽的面孔平静而温和,他笑说:“过了年后,大人就和我阿姐是一家人了。我只有一个姐姐,愿大人不负我望。”
展岳的一双黑眸幽深,他轻声道:“我也只有一个妻子。”
赵佑泽微笑,如约将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
嘉善不禁道:“少喝一些。刚才在宴上,我看你已经喝了四杯,这是最后一杯。”
赵佑泽乖觉地点了头:“好。”
他又解释一句::“我是高兴呢。”
陈功在一旁看着,不自觉地微摇了摇头。
早听说大公主和四殿下感情甚笃,不想真的甚笃到了这个地步。照这样下去,大公主成婚以后,四殿下在宫里要如何自处?
陈功被冷风吹得咳嗽了几声,他拢紧衣裳,丹翠便赶忙拿了个汤婆子递给他。
酒过三巡,雪下得渐大了些,似乎是真的应了那句“瑞雪兆丰年”。寒风吹倒了残败的枝丫,积在枝头上的已有些重量的雪,顿时“扑簌扑簌”地摔落在砖地上。
花树摇曳,冒雪凭栏。
嘉善观雪观得兴起,揉了揉赵佑泽的虎皮帽问:“雪下大了,我带元康出去堆雪人好不好?”
赵佑泽毕竟还有些孩子心气,几口酒下腹后,他的脸蛋也有了激动的红色,他兴高采烈地点着头:“好啊,我和阿姐一起。”
嘉善又回头问展岳,口吻温和:“大人也一起吗?”
展岳眉眼虽有笑意,可是面部平静,他平淡道:“不了。那是小孩子玩的。”
嘉善努了努嘴,仿佛是在埋怨展岳“假正经”。但碍于陈功在场,她没有当面怼回去,只是说:“哦。”
于是裹得圆滚滚的嘉善,带着个头小小的赵佑泽,两个人很快在雪地里忙活起来。
展岳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像是从来没见过这般热闹的情景。他转身吩咐丹翠:“帮我拿套笔墨纸砚,劳驾。”
丹翠福了福身,应声而去。
展岳很快令人清了桌子,他解开大氅的带子,埋下头仔细作画。
纷纷扬扬的雪地里,慢吞吞地堆起了四个雪人。
嘉善道:“这是父皇,这是母后,这是元康,这是我。”
赵佑泽的手指已经冻得僵直了,眼里仍闪着光彩,他很高兴地问:“阿姐,元康是不是最小?”
“是。”嘉善捏着他的手,打趣儿说,“不仅最小,还最胖呢。”
赵佑泽闷闷地哼了声。
嘉善扭头,见展岳头也不抬。她便咬了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