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嘉善满脸笑容,拍了拍他的背说,“不早了,快去歇着。明日我唤你起床时,可不许赖。”
赵佑泽面上微微露出喜色,他听话地拿起一个汤婆子,由素玉牵着到了自己的房里去。
赵佑泽走了以后,嘉善的面上却撑不住地多了一些凝重。她静静剥了几颗紫葡萄吃,还是素玉来回报说“四殿下已经睡下了”后,嘉善方回过神。
她侧过半张脸,容颜娇嫩,一边想事儿,一边拿着湿了的巾帕净手。
外头的雪,不知在何时已经缓慢停了。
红瓦白墙都失了原本的颜色,天地苍茫,地面上铺满了密集的雪花朵儿。内室里炭盆的炭火一直未熄,熏着整个堂内都香烟袅袅。
嘉善深深吸了口气。她的神色如三月春风里,最温柔的那截绿意柳枝。
嘉善道:“既如此,大家早些去歇着。这个时辰,也不必留人特地守夜了。一年难得一次,且贪个懒吧。”
素玉道“是”,上前搀着嘉善走进了内室歇下。
翌日便是大年初一。
赵佑泽早起后与嘉善一道用完了早膳,便到长乐宫去给静妃请安。
静妃到底抚养了赵佑泽近十年,他也是在静妃膝下长大的。新年第一天,他于情于理,也该去向静妃问候一声。
不巧的是,赵佑泽刚走,章和帝却带着陈功,来了凤阳阁里。昨儿半夜,大雪确实隐约停了一阵,几近天明时,却又开始飘飘扬扬地下,像鹅毛似的,整个屋檐上都堆满了玉叶银花。
这个时辰,宫人们只来得及将各个宫门前的积雪铲掉,凤阳阁里的积雪却还铺洒着满地。
嘉善和赵佑泽昨晚堆得雪人,也未完全化干净。
章和帝进来一看,只见有五个白团子一样的东西聚在院子里。个顶个都是锅底盘大的脑袋,水桶腰似的身子。
章和帝笑问:“那是什么?”
陈功乐着回:“昨晚守岁时下起雪来,大公主带着四殿下信手胡闹的。”
他为章和帝一一讲解道:“中间的是您与皇后,皇后手上牵着四殿下,您手上牵着公主。至于边上那个,乃是公主堆的展大人。”
章和帝目光一转,竟亲自上前去,将那雪人又加厚了一层。
玩完以后,他轻轻拍了拍手,驻足停了一会儿,才走到正室里去看嘉善。
嘉善正让素玉团好面粉、擀上面皮,再准上一些肉馅素陷,大家伙儿一块其乐融融地包饺子吃。
没料到章和帝来了,她忙从榻上起身,悠悠行礼道:“这样大的雪,父皇怎么过来的?儿臣正打算去看父皇,连彩头都备好了呢。”
章和帝见一桌子的面粉面皮,哪还有不明白的。先唤人收拾了下去,他方说:“这些不过是小节。你转眼要出嫁了,是时候收收心。”
嘉善笑了下,她明眸皓齿,黑眸专注地凝视着章和帝。
她道:“这约莫是儿臣最后一次在宫里陪父皇过年。儿臣昨儿没能和您一同守岁,今日若不再做些什么,实在心难安。”
“嗯。”章和帝浅啄了一口刚上的热茶,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元康呢。昨日守岁完,他不是顺便歇在了你宫里,怎么不见他?”
嘉善声调清脆,她笑回道:“元康一早起来,去给静妃娘娘请安了,说是中午用了膳再过来。”
章和帝平淡无波道:“他对静妃,倒算得上孝顺。”
章和帝的话里难辨喜怒,只是那双寒谭似的目光,忽地在嘉善身上打了个转。
嘉善微抿起唇,她眉间轻轻蹙起。
章和帝的长眉微扬,他的嗓音低而绵长,紧紧地盯着嘉善问:“你没有什么别的话,想要和朕说吗?”
嘉善的呼吸声变得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