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往十万列岛的海商攒下惊人巨富,广阳知府估计也动心了,就拿这笔钱入股海商船队。当初我来到临漪城时,那一大帮地方士绅想必也猜到知府大人的用意,他们哪里是来欢迎我的?其实就是想通过知府大人,跟海商搭上关系。” 郭岱脸色不太好看:“这么多破事……都是那些海商折腾出来的。” “我也不喜欢这些逐利无度的海商。”楚玉鸿倒是少有与郭岱想法一致:“中境陆沉、妖氛横天,这些人不思与朝廷上下一心,光复玄黄。凭着利嘴巧舌、黄白铜臭,在宫中府中勾连不绝,就连一些方真修士也受到利诱,不惜受其驱驰,全然没了求道之心。我若修为大进,定要好好整治这些海商!” 郭岱见楚玉鸿这副口吻,俨然将自己当成朝中大员一般。不过听他的意思,郭岱也明白为何他最初讨厌自己众人只盯着赏钱,估计是受海商势力增长所刺激了。 “人嘛……总归是有逐利之心的,不是谁都能一心大道,总不能只喝西北风吧?”郭岱被楚玉鸿瞪了一眼,只好说道:“那你不也来了广阳府解除妖祸?按你这么说,也算是受海商驱使啊?” 楚玉鸿一拍桌子,桌上茶杯震得跳起,听他说道:“你在胡说什么?难道为了制约海商,就放任妖祸不管了?” “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那些所谓受到海商利诱的方真修士,未必全然就是为了黄白之物。”郭岱说道:“没必要贵义贱利吧?” “那等明早到了临漪城,你跟我在船头看看吧。”楚玉鸿言之凿凿地说道。 两人站在船头上,其实看见的是不一样的风光。楚玉鸿认为自己除妖乃是义举,为所当为,造福百姓,自然坦荡受谢。而郭岱则觉得,妖祸消弭对百姓有利,自己出力得赏无可厚非,至于其利最终归属何人,这就不是他自己能够决定的了。 官船停泊在码头后,兵丁净街,知府老爷有车马来接。楚玉鸿不喜俗务,广阳知府也安排了清静馆舍以供下榻,郭岱自然也跟着楚玉鸿走。那十几口大箱子也被抬到府衙,由兵丁护送。 郭岱的三百两黄金装在一个木匣中,捧在怀里,模样略显滑稽。跟着楚玉鸿走了一段后,他转身问道:“你就这么搬着?不嫌重吗?” “习武之人,这点分量还不算什么。”郭岱有些无奈地说道:“可我这辈子也没拿过这么多钱。按照最初设想,我们五个人分二百两黄金,每人拿四十两。但是消耗呢?日常吃喝用度不说,刀剑兵刃要更换、衣甲要修补、内外药散要补充,还有各种零碎花销。如果受伤还要另外请医用药,客栈住店、出行车马,打听消息的人情交际,处处都要用钱。四十两金子是多,但还不至于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更何况穷家富路?现在我一个人拿三百两黄金,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置。” “当初我听卢老三说要买船出海?四十两黄金就够了?”楚玉鸿问道。 郭岱扯了扯嘴角:“卢老三的性子一向口无遮拦,兴许他还有些私藏,但如今人都死了,谁知道藏哪儿了。” “这样吧,你跟我来。”楚玉鸿思量一阵对郭岱言道,然后转道去往别处。 两人来到一条清静街巷,周围都是大户人家的宅院,没有外面那些市集喧闹。沿街而入,来到一处院落之外,匾额上写着“广通钱庄”。 门外站着两名青衣仆役,楚玉鸿从袖中取出一枚银质令牌,上面带着星斗纹路。青衣仆役恭敬接过令牌,连忙将两人迎入钱庄。 经过前院来到待客厅,仆役给两人上茶,钱庄掌柜拱手相迎,对楚玉鸿说道:“仙长驾临,不知有何吩咐?” 楚玉鸿没有废话,抬手示意郭岱说道:“我这位朋友要在你广通钱庄存些钱财,我知道你们在各府都有驻点,甚至布局远达十万列岛。有我令牌作为担保,应该没问题吧?” “这是当然。”钱庄掌柜看向郭岱:“不知贵客要存储多少金银?本庄开具票据钱引,凭此前往各地广通钱庄皆可取用。百两黄金以上需提前三天预约。” “三百……不,二百九十两黄金。”郭岱试着问:“另外,能不能把十两黄金给我兑换成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