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岱看见这场面就明白了,那些围堵打砸的大汉,一看也是这条街上的铁匠,同行间的纠纷很难调和。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估计是因为那家衣甲铺子抢了同行生意,才惹人上门打砸。 “走吧,去别家看看。”郭岱懒得插手这种事,谁知道里面水有多深? 谁料楚玉鸿根本没听,直接上前对那十几名大汉喊道:“够了!你们这样堵门,人家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那十几名大汉转过身来,一个个体型彪悍、面目凶恶,朝着楚玉鸿甩了甩手道:“滚一边去!今天老子来找杜老汉,其他人别来插嘴!再多话把你腿打折!” 楚玉鸿冷眉觑眼道:“你们这样欺行霸市,就不怕广阳知府将你们发配到妖祸关隘吗?” “哪来的臭道士?赶紧滚!”对方叫喊道,手里还拿着锻铁的锤子。 “管好你的嘴巴。”楚玉鸿已隐约有怒意。 这下可把对方彻底惹火,抡起胳膊将锻锤扔来。眼看铁锤要砸在楚玉鸿头上,一只手掌突然出现,准确抓住锤柄。出手之人正是郭岱。 郭岱看了楚玉鸿一眼,心中暗暗叹息,然后对那些铁匠问道:“我们听说这家杜记衣甲铺子是附近手艺最好的,所以想来看看,没想到撞见几位在此。不知道你们跟杜记铺子有什么恩怨?非要这样打砸?” 跟楚玉鸿略显文弱不同,郭岱肩宽背厚、两臂修长,一看就是习武之人,那些铁匠没敢轻视于他,只得言道:“这位客官你不知道,这杜记衣甲铺的店家的确技艺高超,但为人最是好赌贪杯,而且脾气极差。别看他赚得最多,花得也是最多,而且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客官可以去问问,咱们这条街上的,谁没给他借过钱?” 楚玉鸿插嘴道:“他要是欠的钱多,你们别再借给他便是了。” “唉!这杜老汉是经常借钱,可是找他订做衣甲的客官从未少过,已经成了街上一绝,也算是咱们这里的一副招牌。”铁匠恨恨道:“可是他之前竟然自作主张,跟华岗会的人勾结,要他们高价提供铁料,杜老汉自己从中提份子钱。” “华岗会?”楚玉鸿不解道。 郭岱解释说:“是南境的一个江湖帮社,最初是一群山中矿工组成,无法忍受矿主压迫而起义,自己占了矿场。后来被南境官府招安,但至今依旧掌握了大片矿场产出。可是杜老汉有什么资格跟华岗会的人谈铁料价格?”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但是华岗会给的铁料价格的确高了,咱们也不方便从别处买料。”铁匠诉苦道。 “那你们这样打砸就有用了?”郭岱问。 铁匠说道:“杜老汉在事发后一直没回来,咱们找人盯了好久。刚才看见他偷摸进屋,估计是想回来拿什么东西,被我们堵个正着!” 楚玉鸿在一旁说道:“我们进去看看,我倒是想知道这杜老汉有什么门路。” 郭岱问道:“你真要管这闲事?” “这可不是闲事。”楚玉鸿拨开拦路铁匠,朝着满是刻划破碎的大门喊道:“请问店家在吗?有事可以好好谈,我们不会伤害你。” 郭岱摇摇头,楚玉鸿大道理懂得多,可是待人接物的琐碎好像一片空白,他上前说道:“你这样是叫不动的,刚才还在砸门,现在说得再好听,杜老汉也不会开门。” “那你来。”楚玉鸿让开位置。 郭岱也懒得多说什么,伸手敲了敲门板各处,听声响有何不同,估摸了一阵。然后侧身顶在门板上,肩肘并用,浑身发力狠狠一撞。 咚地一声,房檐上的尘土纷纷扬扬。以郭岱的修为,凝聚全身筋骨的撞击,快赶得上冲车的攻城锤。可即便如此,店铺大门还是没有撞开。 “厉害啊。”郭岱不露声色,心中却是暗自吃惊,因为他感觉到木板门后还有一层厚实铁板,一并锁在门框上。估计整座店铺内壁都包了一层铁板,想来这杜老汉也是怕死的主。 郭岱抽出短剑,他可没心思去较量钢铁与血肉筋骨哪个坚硬,善用器物才是人跟野兽的区别。 短剑插入木板,运劲一推,直接刺穿内层铁板。郭岱提着剑柄向上一拉,只听得一阵令人牙酸的刺响,短剑直接将木板铁板撕开一条缝隙。 郭岱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