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就明白了,这定是虚灵的手段。 柳青衣言道:“澈闻真人曾跟我提起过,当初太玄宫三尊之一的渔樵子便是攻城妖邪安插在内的奸细,他所使用的法器便是引动海潮的关键。但我想那渔樵子何来此等移海法力,定是法器妙用。后来也确实在巨鳌内中,发现另外一枚神魂法宝,估计攻城妖邪便是借此珠号令巨鳌残躯,如同掌舵驾舟一般。” “柳道友,你不觉得这不寻常吗?”郭岱说道:“今日所见仅是巨鳌残躯,却也可知当初的南极玄甲何等伟岸。攻城妖邪手段固然巧妙,但他们如何杀害南极玄甲?” “杀害?不可能,你还不能完全领会南极玄甲的修行。到了他那种程度,哪怕天地间还有一滴水,有物性可感,他便不会死。再说了,南极玄甲不离南极海渊,身处于此,他的御水天赋无敌于世我没有夸张,你不用这样看我。”柳青衣言道。 “能得柳道友一句无敌,我想妖邪应该不是凭外力杀伤南极玄甲。”郭岱说出自己的猜想:“能炼化神魂为法宝,妖邪必是对神魂下手,动摇了南极玄甲的心智。” “也不对。”柳青衣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一开始我也想不通,但是当我来到此地就明白了。他是不想活了。” 郭岱哭笑不得,问道:“蝼蚁尚且偷生,修行高人或有舍身之说,但终究贵生惜命。无端弃毁性命,心境恐怕早就几乎崩溃。” 柳青衣则问道:“那在郭道友看来,方真修士在哪一段修行关隘最易动摇心境、弃毁性命?” 郭岱先是沉默一阵,然后看一旁朱阁说道:“此事不宜让她听见。” “是我疏忽了。”柳青衣挥挥手,言道:“朱阁,你先退下吧。” “是。”朱阁轻施一礼,随即离开云水心斋。 等朱阁离开后,郭岱深吸一口气,言道:“先天迷识关南极玄甲面对震撼景象,没能守住心境。” “其实他守住了,只是不想支撑下去。”柳青衣说道:“放眼玄黄方真道,自有史可载以来,堪破先天迷识关的修士有多少?恐怕也有上百之数吧?但如今方真道,可有上百名长生高人?那除去飞升超脱,过去这些高人又到哪里去了呢?” “驻世长生终究不是超脱,更非不死不灭。”郭岱说道:“心境有失、又逢关隘、劫障再至、外邪来犯、纷乱红尘、刀兵水火,哪一样都能要了长生高人的性命。” “郭道友这话说的,就像长生高人也不过尔尔一般。”柳青衣哈哈笑道。 “以天长地久冷眼观之,驻世长生也确实不过尔尔。”郭岱答道:“寻常刀兵伤不到你我,能分海斩岳的刀剑还是会伤到,相较而言罢了。求证驻世长生之辈,固然明白趋吉避凶,但心性缺弊、内魔滋长,从而引起的种种劫数,却是躲不了、避不了的。甚至不是像南极玄甲那样,万载岁月孤寂独处,毫无半点红尘是非沾染,就可平安大吉的。” “佩服、佩服!”这回轮到柳青衣用玉笛轻敲掌心,夸奖道。 郭岱眼神怪异地看着柳青衣,说道:“柳道友境界高绝,对此理应早有觉悟,有什么可佩服的?” “我是佩服你,竟然说出与重玄老祖几乎一样的话。”柳青衣言道。 “柳道友认识重玄老祖?”郭岱问道。 “五百年前,血云天席卷北境,将我惊醒。”柳青衣说道:“那时我尚未修成人形,睡醒后本打算随意逛逛,于是出海腾空,击水三千、扶摇九万。一路俯瞰,遍观玄黄洲红尘莽莽,来到南极海渊,结识了当时正受心境煎熬的南极玄甲,我便借红尘文章,为其号名,希望能为他稍解寂寞。” 郭岱早就预料到柳青衣也是异类修行,但没想到他的来历也是高深莫测,似乎还能跟这巨鳌一论高下。 听柳青衣继续说道:“我天生最擅御风御水,但是在南极玄甲面前,御水天赋居然落了下风。当时的我既不忿、也欢喜,心想世间终于有能与我相较的生灵,于是与之约定,待我来日精进,则再履南极海渊,与他共论云水滔天之道。 可那时候的我未通心性修悟之道,看不出南极玄甲的动摇,一心喜悦难抑,驾驭风云往北而归,波及玄黄洲气象寒热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