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煞手中的石头是朝着沥锋会修士掷出的,速度之快破空裂风、越音超声,留下一道笔直余烬红芒。 原本怔愕不动的沥锋会修士只剩下几双腿脚杵在地上,上半身直接被飞石轰成齑粉,连破空声与气浪都是随后吹拂而至,将半片山麓削成坑道——而这,都仅仅是飞石掠过的余威罢了。 蕴含着御物法力的飞石坠落在地,半息功夫直破地层百丈,挤迫周遭地表分崩撕裂。灰白色的扇状气浪席卷地面,领着漆黑地裂延展而开,就像从山脚打开的一幅扇面,气浪冲击直接将后方追击的罗霄宗门人拍成血沫,不留全尸。 这时天上的鱼梭飞舟才反应过来,立马调转方向,疾驰遁走。 “咳咳咳……”这时忌天才从冥煞身后出现,挥手赶走飞尘,看见遁逃的鱼梭飞舟,问道:“你不打算追吗?” “人世间不是有一种叫兵法的东西吗?”冥煞负手说道:“让他离开,自然会有更多人赶来,正好拖延,也省得我四处乱跑。” 忌天眉毛一高一低地看着冥煞,随后望向山下惨状,说道:“你这是不是方真法术都无所谓了,创世元火照样可以毁天灭地。” 冥煞抬手现出一团紫焰,说道:“创世元火并非实指,不过是显形具象,我现在大概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忌天掸了掸衣袍灰尘问道。 “我们为什么能够再次回到这里。”冥煞说道:“其实并非是我们受到驱逐,而是我们与母星神性无法相容,一旦互斥自然被摒逐而出。” 忌天沉吟一阵,说道:“你是想说,并不是母星神性主动驱逐我们?” “这种事,没法用主动被动来解释。”冥煞抬手又摄来一块石头,这回石头并没有破损烧毁,而是滴溜溜地在掌上虚悬漂浮,听他说道:“我御物,物亦御我。万物于我而言,非其形质,而是物用。地水风火令于母星神性而言,有其物用自当用之,但运劫、冥煞、忌天却是不可用。” 忌天笑道:“你我皆可驱役这世间生灵,为何对母星神性而言却是不可用?” “因为母星神性也不为你我所用,这一点我们算是得其真传了。”冥煞仰望天空说道:“也许这便是你我所要堪破的超脱。” “你修行还没几天,就完全变成一个修士了。”忌天说道。 冥煞没有答话,转而望向北方,说道:“看来他们真的要纠集人手对付我了。” “那就轮到你大显身手了。”忌天呵呵笑道:“你厮杀起来动静太大,我先躲躲。” 说完这话,忌天转身离去,冥煞也不挽留,沿着崩碎倾颓的山坡,一步步走下,远远便可看见一座铁符镇治塔,正朝天发出源源不断的光芒, 这光芒其实是发动地脉灵气,上引天罡,勾接无形磁光下降,化为巨大阵图弥盖玄黄五境之地。这经由罗霄宗秘法,刻意调摄运转的无形磁光,能够将运劫千变万化之身穿透离散,是镇压运劫最根本的力量。 而如今运劫半身被封印在玉皇顶,彻底与外界隔绝,所以就算日后这巨大阵图消散,剩余在外的半身就会彻底回归这片天地,等同将运劫彻底斩灭过半形质。就算再度破封而出,也将是远不如前了。 冥煞俯身抓起一把土,近一两个月雨水充沛,运劫半身所化黑霾蜉蝣彻底沉沦,滋养中境大地,培养草木萌芽,泥土中的腐臭气息,恰恰是大地生机发动之兆。 要说冥煞不恼怒,那并不真实,但他心神澄明,自然不受七情六欲所动,可这铁符镇治塔也实在没必要长留。 冥煞来到一座铁符镇治塔前,说是塔,其实也就一人来高,上面阴刻符咒箓印,本身算不得什么高明法器,但是经由如此天罡地煞淬炼,来日妙用更甚。 抬手触摸这座铁符镇治塔,表面不温不凉,就像是自己体温一般。而铁符镇治塔中导引流转的气机庞大浩瀚,元神感应中仿佛就像撑天巨椽,寻常修士根本无法动摇发动时的铁符镇治塔。 不过这对于冥煞而言并非什么难事,即便是洪潮巨浪,在他看来也不过是涓涓细流。但这座弥天巨阵妙就妙在阵枢众多,破坏一座两座、十座八座铁符镇治塔也不能动摇根本。冥煞抬手便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