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应宗门事务都交托宫九素打理,她已俨然是总理门中事务的尊长了。
在宫九素的掌管下,罗霄宗除了在各地建设分坛道场、治愈失魂婴外,尚有一件重大事项。
那便是重现打通穿过中境的两条江河,因为中境妖祸不仅仅是戮害生灵,天外妖邪所过之处也是一片破败。过去中境有两条主要江河穿过,其中岸堤皆被妖邪破坏,导致大片洪泛、河川改道,甚至在中境形成大片断断续续的沼泽地。
这些沼泽若是善加打理,的确可以作为肥沃良田,可河川疏浚也是一件大难题,罗霄门人实在是没几个闲着的了。
宫九素干脆找来逸弦君、青照子与顾瑾,四名长生高人直接以自身大法力开辟主干河道。而邀请太玄宫修士协助,重新疏浚故旧支流。
如今太玄宫修士也很忙,但得知此事的皇帝不仅让太玄宫尽可能遣修士前去协助,而且再度下旨,凡是参与疏浚中境河道的民夫壮丁,都可以在中境获分土地,此举又一次充实荒芜的中境。
当然,要在一年内开辟主干河道,还是要看长生高人的法力,而且实际上不仅宫九素等四人,虎庙街的含光王也参与其中,这一点就很稀奇了。
“没想到含光王前辈亦有此慈悲心。”宫九素在广漠大泽的西边天空上与含光王相会。
含光王还是那副端坐乌云中的骷髅架子模样,看不出丝毫表情,却威严肃穆,他以神念妙语回应道:“济水、洪川,本就是我所疏浚而开。”
宫九素面露讶异,问道:“哦?竟还有此等故闻?还想请教。”
含光王答道:“你以为我是凭什么开国称王的?含光朝之前,洪荒尚未尽退,天倾西北、地陷东南,或是九年洪涝不休,或是九年烈旱无止,当年的玄黄洲之凶险艰苦,不再今日之下。”
“洪荒二字,道尽古纪上世之困苦,人生于斯年,披褐居穴尚且难得,恐怕茹毛饮血都属常见。”宫九素感叹一句,随后言道:“我不该插嘴的,前辈继续说。”
含光王沉默了半响,骷髅头上看不出表情,但他的神念妙语中却夹杂了有趣的意味:“其实……也没你说得这么糟糕。当时也有一些方真修士,虽然远不如今日这般传承完备,但要保一方部族温饱,还是可以做到的。你说的茹毛饮血,已经是远离中境宜居之地的化外野人了。
……扯远了,方才说到济水与洪川。当年中境的情形跟现在差不多,沼泽广布,各部族散落在地势稍高之处。每逢雨水多降之年,各部族宛如汪洋上的岛屿一般,孤悬独处,凭着历年寄存粮食过活,要待到旱年才敢多打粮食。
我原本就是部族贵人之子,凭我的身份当然可以得到族中修士的指点传授,很快我的修为便超过师长。同时制舟车、结网绳、设纪年,与周围各部族往来沟通,传授渔猎圈养、精耕细作的技艺,在我三十岁那年,便已是十多个部族共推的首领了。”
宫九素赞叹道:“前辈所为,与后世学子所敬的圣人已无差别了,是开天辟地后的大功德。”
“夸张了。”含光王说道:“其实我巡游周围部族才知道,舟车网绳、纪年气节,其实各部族中的修士都在做。毕竟修士俯仰天地、观悟万物,自然各有所得,我不过是沟通众人、略做修备。再说了,你见过有圣人是就这么一副骷髅架子的吗?”
含光王这话看似自嘲,但也只有他自己能这么说,在那种洪荒岁月,光是能让族人活下来便是一件相当不易的事。更何况在含光王口中的“沟通众人、略做修备”,恐怕也是经历了不少挫折,对方部族的修士凭什么就要顺从含光王呢?这其中的杀伐争斗,估计是难免的。
而含光王的修为法力,在这过程中也在不断提升精进,当年修士没有什么宗门传承,仅有的也是部族修士的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