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风凉凉的,太阳暖暖的,但这些都不是岐山村村民想要的。
一支小队从村门口走来,他们一回来,便被早已等候多时的村民围住了,“先生,找到水源了么?”“有水了么?”村民们七嘴八舌地问。
原来,这支小队是市里面派过来,专门过来钻井找水源的。随行的,还有一些村里的青年。
看到村民一双双充满希翼与渴望的眼睛与那一张张干裂的嘴唇,带头的队长还是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到队长的摇头,村民们都绝望了,“这贼老天,都已经两个月了,还不下雨,这让咱们怎么活呀。”“不下雨,咱们怎么播种,都已经过了播种的时间了。”“老天不开眼啊,这是要饿死咱们呀。”…
现场一片哀嚎与混乱,有的村民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更多的人则是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村里面又跑来一个瘦巴巴的小子,“大伯,大婶子快生啦,快回去吧。”那个小子边走边大声喊道。然后,挖井小队里,便有一个短发的健壮男子走了出来,想来,他就是那个‘大伯’了。
那个男子听到自己的婆娘生了,便是赶紧跑了回家。
男子走后,那些围着的村民并没有散去,有些人说了,“胡大牛的媳妇终于是再怀孕了,也是一件好事。”
岐山村的人都姓‘胡’,而刚刚那个男子,就是胡大牛。
胡大牛上头有两个姐姐,但他却是长子,底下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村里人成婚得早,胡大牛更是十几岁就娶了邻村的张翠花,小两口恩恩爱爱的,从没有吵过架,但就是一点不好,两人成婚差不多十年了,也就只有一个儿子,那儿子还是个体弱多病的。
这下胡大牛与张翠花终于再有多一个孩子了,却是生在了这个鬼天气,恐怕…
“这个鬼天气,哪里是好事了,”有人却是吐了一口唾液,“这个鬼天气,种田的大人都没得吃了,小孩哪里还活得成。”周围的人听了,都摇了摇头。
那边,胡大牛脚不停歇地赶回了家,一到家,他便听到了产婆说“头出来了,快,使点劲,快出来了”
胡大牛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急促地呼吸着,眼睛直直地瞪着产房,便是连自己母亲的呼喊都顾不上了。
突然,天上平白响起了一声惊雷,产房也传来了婴儿的哭声,然后,婴儿出生了,天竟然也下雨了!
“下雨啦,下雨啦”“庄稼能活啦,咱们又有活头啦”村里面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有的人拿着木桶在装水,有的人则直接冲了出去,痛痛快快地洗了个免费澡。
胡家这边也欢呼起来,大家笑着哭着,也不知道是为新生儿欢呼,还是为了这及时雨欢呼。
胡家管事的自然是胡老太,胡老太如今堪堪五十几,身体还健壮得很,她见及时雨下了,便赶紧冲了出去,然后她又见自己的大媳妇生了,又是赶紧冲进了屋。
胡老太一把便冲进了产房,产婆已经用布包好了女婴,只是,产婆见了李老太太,却也只是扯着嘴角,“那个,胡家的,你的大媳妇生了个女孩儿,可漂亮了。”
产婆用布擦了擦新生儿的脸,想让她显得更漂亮。生儿生女自然是不归产婆管的,但一般而言,如果生了男孩,那产婆得的钱和东西会更多。而且,在这个大人都吃不饱的日子,很多刚被生下的女孩的结局并不好。
谁知,那胡老太却是一点都不在意是男是女,而是‘心肝宝贝’‘心肝宝贝’地叫着,瞧那热乎劲,简直是比媳妇生了大元宝还高兴。
产婆心里奇怪,面上却一点都不显露出来,而是好话不断地说着,“瞧瞧这小女儿的脸蛋,可精致得很,我当了产婆这么多年呀,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好看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