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理佳坐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茫然地望了望头顶天空的云彩。
“船长——船长——”她试着叫了几声,但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的回音逐渐消失,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哦,我在做梦!
她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这还是头一次她在梦中就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不由得觉得有些许新奇。她好奇地张望着四周,想要看看自己梦里是什么样子的。
草。
一直被父母教导要有礼貌的留理佳可以肯定地说自己这个草绝对不是中文也不是日语的那个意思,而就是最朴素真实的表面意思。
四周全是青草,一棵树都没有,是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青青草原。
难得做一个自己能意识到在做梦的梦,就不能弄得有意思一点吗。
比如说看一些平时看不见的景色,做一些平常做不到的事,或者——
留理佳有点不开心地躺在了草地上,大脑放空地看着天空中飘过的云彩,并不毒辣的阳光倾洒在她的身上,她的四肢都被晒得暖洋洋的。青草的气味萦绕在她的鼻尖,说得好听一点叫做自然的气息,让留理佳回忆起了曾经因为一连在草地上跌了三跤,而被父母戏称亲近大自然的孩子简称自然之子的往事。
留理佳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起了以前的自己来,但同时也感觉自己的眼皮逐渐变得有些沉重,睡意油然而生。
那股睡意来袭得太过突然,以至于留理佳都没时间去察觉到自己居然在有意识的梦里又睡着这件事情,就不受控制地阖上了眼睛,意识逐渐远去。
但是在她彻底断片之前,她听到了自己本应无法听到的,草坪被踩踏的声响。
有谁出现在了她的梦中,她只能带着这个认知再度陷入深眠。
醒来的时候留理佳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房间的床上,通过之前德雷克曾带她参观过金鹿号的经验,她能立刻认出这里是船长室。坐起身,被盖在自己身上的披风滑落到了腿上,留理佳摸着手感极为良好的披风,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做的梦,然而除了想起草就没什么特别的了,她就没有再去多思考这个梦。费劲地抱起德雷克那对于五岁小姑娘来说还是略显沉重的披风来,她从小床上跳下来,用身体抵开关得并不是很严实的门,海风一下子吹散了留理佳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倒是把她残余的最后一点睡意全给吹走了。留理佳一个激灵,凭着感觉仰着头向上看去,发现德雷克正坐在之前她们上过的瞭望台上,手持一瓶朗姆酒,豪迈地对着瓶口喝酒。
“船长!船长!!”留理佳努力地扯开嗓子呼唤着德雷克,船本来就是在海中航行,有些摇摇晃晃地,留理佳因为大吼则让身体失去了平衡,差点摔倒。不过她最终还是以滑稽地手舞足蹈保持住了平衡,并且没有把德雷克的披风掉到地上。
德雷克忍不住大笑,她稍稍一动作,留理佳的手就一轻,再抬眼去看德雷克的时候,她的身上已经披上了那件五分钟前还充当她午睡被子的披风,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兴许是因为喝醉了,德雷克撑着脸在瞭望台上看着留理佳,忽然对她勾了勾手指。
“留理佳,你自己爬上来试试看!”德雷克拍了拍她现在正待着的瞭望台,意思不言而喻,爬上去的工具自然就是之前德雷克使用过的绳梯。
瞭望台的高度对于留理佳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来说非常可怕,晃荡来晃荡去的绳梯也同样可怕,留理佳像正常的小女孩一样流露出了下意识的惊恐神情。她止不住去想象万一自己掉下来那股可怕的失重感以及身体与地面相撞的疼痛感,那是她在噩梦中体会过的东西,此时就像野草一样控制不住地生长了出来。
但是——
如果觉得高处有点恐怖的话就不要低头去看也不要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