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为何你现在才回来!” 话音刚落,一个清俊少年一身孝服,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她前世那死于暴乱,连尸首都未能寻找的幼弟沈钰。 “阿、阿钰…” 再见沈钰时,沈君茹红了眼眶,心头那点点酸楚和复杂感实难言语,前世,也是自己间接害了他啊。 她跪在蒲团上,并未起身,抿了抿唇,终是先从嬷嬷手中接过了檀香,对着母亲的灵位拜了三拜,上了香之后,才转头看向沉着脸色的沈钰,他的眼神里,明显是写着指责的。 她上前两步,与沈钰近了几分,他小她四岁,这会儿还没她高呢。 前世因这事与他起了嫌隙,后来又经一些有心人的挑拨,姐弟两的关系越来越差,到最后竟到了险些决裂的地步。 可也就是这样的弟弟,在知道她在林家过的并不好时,主动跑去要将他接回府,并说“她沈君茹再如何,也是我沈家人,是我沈钰的长姐,若你林家不能善待,我便带回沈家,我沈钰有能力将养她一辈子!” 言犹在耳,日日夜夜都在脑海里,不敢忘却。 “阿钰…” 沈钰抿着薄唇,剑眉微拧,面目刚毅,显然还是在怪沈君茹。 “你知不知道,娘病重在床的时候,还念着你,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沈钰的责问又重又狠。在面对沈老爷很云姨娘的责问时,沈君茹尚且可以争辩,可面对沈钰,除了满腹愧疚便再无其他。 “少爷,这真不怪大小姐,若不是送信的路上出了问题,我们也不至于这么晚回来,从自接了信,我们便一路赶了回来,一连七日,车马未歇,莫说是人,连马都受不了了,更何况我们小姐身子本就娇弱,哪里经得起这一番折腾啊。” “冬梅,莫要再说。” 沈君茹撇过眉眼,微侧过身子,背对着沈钰,只是那低头抬手的动作,还是看得出是在抹眼泪。 听了冬梅的话,沈钰僵硬的眉眼才稍稍软化了一些,到底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刚失去了母亲,能多坚强? “阿姐,是我错怪你了,只是阿娘生前一直念叨着你,她最疼你,一直熬着,等着,想见你最后一面,最后实在熬不住了才…” “阿钰,你放心,这事,我断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有人截了信,故意叫她无法见母亲最后一面,叫她无法给母亲送终,叫她与父亲兄弟嫌隙,这也是她悲剧人生的开始。 两世的遗憾,她如何能就这么算了? “阿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些你都不用管,你只要好生读书,以后你阿姐我,可就只能靠你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伸手替沈钰理了理肩膀衣服的褶皱。 这一世,她也不会叫任何人,毁了她唯一的弟弟! “恩,阿姐,我一定不会叫你失望。” “来,给阿娘上炷香,从今日起,你要学会独立。还有,对云姨娘敬而远之,切莫去招惹她,更不能与之亲近。” 她记得前世,也就是这之后的两年,云姨娘早年去从军的兄长跟随凤珉在军中立了些功,一跃成了三品大将,就连云姨娘也险些被扶了正。 而这一世,事情还会向前世那样发展么? …… 连日奔波,沈君茹确实是累的不行,让人稍作收拾便睡下了。 只是睡的极不舒坦,闭上眼睛便是那未来五年里将要经历的事情。 醒来时已是掌灯时分,外面天都黑了,屋内也只燃了几只烛灯。 她撩了纱幔,一手揉着涨疼的太阳穴,撑着身子便下床了,干渴的厉害,脚步还是虚浮的。 在圆桌边坐下,伸手替自己倒了杯茶,茶水已凉,入喉却觉刚好。 枯坐了许久,直到丫鬟冬梅进了来才堪堪回神。 “小姐,您起来了?怎么都未穿鞋?” 沈君茹却未在乎那些,放下手中青花瓷杯,问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末了。” 冬梅一边说着,一边将烛火点亮。 “小姐起的刚好,您稍等一会,我叫人去厨房将饭菜热了端来。” “好,简单点就行。” 算起来,她已经三年没有好好吃一顿饭菜了,且不说日日呕血,便是后来林家人那般待她,残羹冷炙那都是常有的事。 很快,简单的菜汤便送了上来,沈君茹食了饭菜,一边与冬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