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梁叔叔,你······你怎么在这儿?” 一个小男孩头顶插着草标,身边蹲着一二三十多岁文弱中年人,中年人头顶留着乱糟糟的发髻,几缕长发从鬓角垂下,神情显得颇为疲惫和憔悴。 这人姓梁,名寂,当年是赵俊生阿爷赵贵所在的斥候营的文书,负责记录军功之人,与赵贵是关系很好的同袍,后来与赵贵一起因伤退出军队返回了家乡,赵贵在世时还常有走动,赵贵去世时,梁寂也来帮忙处理安葬事宜,这就这两个月没怎么来过了,看他现在这个模样,赵俊生知道他们家肯定是出事了。 梁寂闻声抬头看向赵俊生,脸上露出一丝羞愧和难为情,用沙哑的声音道:“是俊哥儿啊?让你见笑了,梁叔惭愧、惭愧啊!” 赵俊生连忙蹲下指着小男孩问道:“梁叔叔,这是小弟吧?你们这是怎么啦?怎么落到这步田地?” 梁寂叹道:“家里发了大水,庄稼田地和房屋全部被冲垮了,颗粒无收,无处落脚!家里孩子又多,你婶婶又突然得了重病,为了给你婶婶治病,无奈之下不得不如此啊!” 梁寂说着说着眼角出现了泪水,赵俊生突然感觉鼻子一酸,从前梁寂虽然在军中只负责记录军功,但斥候营的文书是一般人能当得了的吗?这人也算是铁骨铮铮、刀头舔过血的汉子,如果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如何能够落到卖儿卖女的地步? “日子再怎么难过也不能把小弟给卖了呀!”赵俊生说完一把抓住小男孩头上的草标丢在地上,把他抱起放在马背上,又把梁寂拉起来说道:“走走走,跟小侄去家里吃点东西再说,咱们一起想办法!” 赵俊生硬拉着梁寂父子来到了家中,进了后院就喊道:“花伯伯,您看我把谁带来了!” 花弧双手扶着辅助行走架在花袁氏的照顾下从房里走了出来,看见梁寂出现眼前,激动之下急忙扶着行走架快步上前,“梁寂,你······你来了!” 梁寂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花弧,见他行走不便,似乎生病了,急忙上前道:“花兵头,好久不见,你这是······” 这二人聚在一起好一阵唏嘘,坐下来各自说着这些年来的际遇。 赵俊生赶紧去张罗饭菜酒肉,很快就弄了一桌,把这二人请上桌,他陪在一旁给二人斟酒,梁寂的儿子梁翼抱着一个大碗狼吞虎咽,显然是饿坏了。 几杯酒下肚之后,花弧就弄明白了梁寂带着儿子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当即骂他不该卖儿子。 “咳咳!”赵俊生咳嗽两声,对梁寂和花弧说道:“梁叔叔,我最近准备筹办一个皮衣厂,就是先收皮货,经过初步的加工之后制作成皮衣,需要用的人工肯定不少,但我现在在官府做事,没有太多的精力来管,所以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主持,我想请梁叔叔过来帮我,先把家中的田地都租出去,再把婶婶和其他几个弟弟妹妹也都接过来,在附近租一个房子安顿下来,给花伯伯治病的张神医医术很高明,我会请他过来给婶婶看看,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