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内这时传来一个高声:“这位将军此言差矣,军中自有规矩,若人人都可以越级下达命令,军令传达岂不乱了套?军营重地,若没有严格的规矩,军营岂不与菜园子一般,任何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还有何军事机密可言?”
随着声音传来,营门外的拓跋焘以及随行将官太监们就看见一个身披血红披风的年轻武官带着几个同样年轻的武官大步走过来。
营门旁边的小门被一个兵卒打开,赵俊生带着高修、高旭、李宝、薛安都、裴进和曹蛟等一行人鱼贯而出。
“卑职怀朔镇辎重营都尉赵俊生携各营军官参见大帅、各位将军,不知大帅各位将军前来,卑职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皮豹子有些气急败坏的对赵俊生怒斥:“赵俊生,你教的好兵,竟然把我们这么多将军都拦在外面不让进,你今日不给本将一个交代,你这个都尉也不用干了!”
赵俊生神色淡然,抱拳说:“军规定,卑职这里只不过是严格执行而已,军主若要撤了卑职也可以,先把军规废了吧!”
皮豹子还有发作,就见拓跋焘举起了手,他不得不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拓跋焘打量赵俊生一番,见这人面相似乎有些熟悉,不知在哪儿见过,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他问道:“赵都尉是吧,朕想进你的辎重营看看兵卒们的操练,不知可否?”
赵俊生这才装作不认识拓跋焘一样,实际上他是见过拓跋焘的,还说过几句话,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却是永远不会忘了拓跋焘这张脸。
安原立即喝道:“赵俊生,这是当今皇帝陛下,还不参拜?”
赵俊生脸色一变,立即抱拳躬身道:“辎重营都尉赵俊生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请恕属下甲胄在身,不能行全礼!”
拓跋焘脸上看不出表情,他抬了抬手:“免礼吧,赵都尉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赵俊生立即直起腰,转身挥手大喝:“来人,大开中门!”
这辎重营营地自从搭建起来,还从来没有大将进来过,中门也一直紧闭不开,这一次可谓真是头一回。
中门大开后,赵俊生对拓跋焘抱拳躬身道:“陛下请!”
拓跋焘按剑大步走进了营地,随行的将官太监们纷纷跟随其后。
拓跋健一把拉住皮豹子:“皮将军,这些辎重营的兵卒们竟然连你都不认识,你不会从来没有来过这辎重营吧?”
皮豹子面露尴尬,讪笑着说:“王爷说得不错,末将当任怀朔镇镇将的时间不长,镇戍军的事情就已经很繁忙了,哪里有时间管辎重营的事情,这辎重营末将一直都交给赵俊生自己在搭理,只要不耽误军粮物资的押运就成了!”
拓跋健倒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右卫军辎重营他倒是去过一次,可也仅仅是随便巡视了一番,平时根本就没管过辎重营。
一行人走进营地之后,宗爱对旁边的赵俊生眨了眨眼睛,赵俊生微微点头,两人心有默契。
赵俊生又看见跟在众人身后的花木兰,见花木兰正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他便送过去一个让她安心的神色。
进了营地之后,拓跋焘很快就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右卫军和沃野镇的辎重营他刚才看过,里面乱七八糟的,不过作为辎重兵,都是一群泥腿子而已,他虽然是皇帝,可也知道不能对一群泥腿子要求过高。
其他两个辎重营内都是脏乱差,臭气熏天,牲口的粪便到处都是,甚至连营帐都是东倒西歪的,完全没有章法秩序。
但在这怀朔镇辎重营内看到的景象却完全不同,营地内首先是干净整洁,地面上看不到牲畜的粪便和其他脏东西,兵士们的营房营帐、库房、马厩、校场、靶场一切一目了然,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