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你,你跑什么啊,我把你养这么大不容易,你要是有个好歹,让当娘的我以后可怎么活啊?呜呜呜。” 沈月娥在南山脚下的大槐树底下找到了自己的女儿何慧,何慧靠着树坐在一块石头上,目光呆滞的看着远方,看起来样子有些吓人,好像看空了一切,随时有极端的想法。 人一时冲动造成大错,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娘,你和我爹,到底让不让我上大学?娘,你们知道,这九个月来,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一学期才敢回家一趟,我就怕我回家你们忽然跟我说不让我上了。我学习学习学习,娘,我都快疯掉了!” 沈月娥轻抚着自己女儿的额头,将披散到脸前的头发拢到了脑后。 记忆里,自从生了弟弟之后,自己的母亲已经十几年不这样轻抚自己了。那是一双布满着老茧的手,轻抚着皮肤的时候会感到特别粗糙。然而,仅仅是那么轻轻的一抚,却拥有着神奇的魔力,让少女内心的委屈,都渐渐地变淡了。 “呜呜呜。” 何慧一头钻进了挨着自己坐下来的母亲的怀里,泪水忍不住泉涌一般流出。 沈月娥用手梳着自己女儿秀美的长发,叹了口气,幽幽得说道:“哎,慧啊,是娘和爸对不起你啊。” “呜呜呜。” 何慧的哭声小了一些,她在听母亲的话。 “你弟弟也不小了,他的学习看样子是没有啥出息了。再上两年初中,你弟弟要是连高中都考不上,就得下学回家来干活了。你爸,他没啥本事,又懒惰,一年到底,赚不了几个钱。别说赚钱,你爸去年一年,就赔了五万块钱啊!要不是人家赵家行好,给咱们这么多钱,别说你不能上大学了,就是你弟的初中,现在也不能上了。慧啊,现在咱们家里的那些钱,把欠债还了,也剩不下几个。眼看着再有两年你弟弟就不上学了,不上学了,在咱们农村里面,就得抓紧着找老婆,要是过了二十二三岁还讨不到媳妇,下一步可就真打光棍了。咱们得翻盖房子啊,不把那些钱赶紧得翻盖了房子,你爸再不甘心得去养鸡,咱们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沈月娥听到自己女儿不哭了,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又抬起头,看向远方。 “青山对你好,我看出来了,娘是过来人,他想帮你,你就让他帮吧,不过等你上完了大学,有了本事,可千万别寒了人家的心啊,可千万别忘了人家啊。” “咱们女人一辈子,嫁个好人家才算个了局。青山家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家,再说人家青山也是个有本事的,要是真跟了他,你一辈子也不愁吃穿。” 当沈月娥说到这里,何慧从自己母亲的怀里坐起来,看向远方,静静的,过了十几分钟。 “我谁的钱也不要,我要去打工赚学费!”何慧咬着牙,看着前方,然后站起身来,擦干了眼泪,步伐坚定得向村子的方向走去。 “你别傻了孩子,上大学一年要四五千的学费呢,你,你打什么工赚这么多钱?” 然而,何慧却没有回答自己母亲的话,继续向前。 跟在后面的沈月娥叹了口气,摇着头,停在了原地。 回到家里,何慧没有进屋跟自己的爸爸说话,只跟在院子里面玩弹弓的弟弟说了一声:“聪,姐去找工作了,等姐赚了钱,给你买好东西回来。” “好啊,姐,你给我买个电脑吧,我们班同学好些都有,可好玩了。” 何慧苦涩得笑了笑,说道:“那东西不便宜,哎。” 说着,何慧骑着自行车,便出去了。 何忠恒这时候还躺在床上,搂着自己的十几万钱,寻思着怎么样让钱变钱,根本就没有听到外面刚才自己女儿回来了。 何慧骑着自行车,来到了村口的公路上,然后看到村头的公路北边的大杨树下面,一片阴凉地罩着几块青石板,几个闲着没事干的小青年,躺在青石板上纳凉。 “快看,谁家妮子,这么俊啊?” “还谁家妮子,何忠恒家的何慧你不认识了?” “还真是何慧啊,越长越漂亮了。” 这伙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文东他们。 刚才刘文东他们在村委大院门口讨了几百块钱的喜钱,然后接着到县城的饭馆里面吃喝一通,现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