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瞪起一双三角眼儿,满脸横肉,用肥胖的大手握着腰刀,拍了拍粗木牢门上的铜制锁具,寂静的牢房通道里哗啦啦作响,面露凶相。狱卒们也在旁边随声附和,大声恐吓。 他们心中都有些认定,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定就是平日里跨马长安的纨绔少年,不知道惹下什么事被抓到了这里来,说不定就是哪一方势力要对付他家族的预兆,这样的事经常发生。而这个可怜的家伙还什么都不知道,以为在这里还和在自己家里一样呢?颐指气使的,不知死到临头,真是可怜啊!不过,这样的人,根据以往的经验,却是最有油水可榨的。 却见那长相普通的少年显得有些惫懒,仿佛没有听见他们的问话,眼睛眨了几下,然后用手指了指身后。 “哦,忘了跟你们说,这诏狱的条件也太差了吧?需要好好改善了。那个,你们几个既然闲着没事儿,把这里好好打扫打扫,再去搬几床干净的被褥来。国家监狱就要有个国家监狱的样子,犯人也是有人权的……虽然说了你们也不懂,去照办就是了。” 说什么?他在说什么?狱卒们面面相觑,又一起看向他们的主官,同时在心里下了断定,这小子如果不是故意的,就是个傻子无疑了。 “好了!不要再装疯卖傻说这些云山雾罩的。想要住得好一点儿当然可以。把你身上所有的值钱东西交出来吧!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是哪一家的贵公子。哼!” 朱老实虽然主管诏狱多年,见多识广,可是他在短时间之内也无法判定眼前此人的路数了。说他傻吧,说出来的话还非常有条理。说他不傻吧,这个说话的口气简直能吞天!朱老实决定不和他多兜圈子了,直接了当说出了自己和兄弟们的目的。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元召翻了翻白眼儿,只说了一句。 “没钱啊,身上一文钱也没有,那咋办?” 听到他这样说,朱老实的脸色马上就变了,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弟兄们不客气了。这样一个无根无底的家伙,先教训一顿再说,就算是他有什么背景,只要不出人命,到时候也有的是办法遮掩过去。办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太有经验了!什么躲猫猫、喝凉水、夜游症、自己想不开……办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随着他一挥手,十几个凶神恶煞的狱卒打开牢门上的铜锁,一拥而入就挤满了这间不大的牢房。朱老实站在最前面,阴沉的一笑,从背后抽出一根黑漆漆的尺余长木棍,那些狱卒也是人手一根,围了上来。 这种木棍用极有韧性的橡木制成,是狱卒专门用来打犯人的,打在身上如皮鞭一般,皮肉极痛却伤不了骨头。可谓是狱中的传统器械了。 “既然没钱,那就打到你有钱为止!兄弟们下手都悠着点儿啊,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别给他打折了。哈哈!” 看着三四个冲在最前面的狱卒高大的身形把那少年逼退到角落里,举起手中的橡木棍恶狠狠的劈头盖脸打了下去,朱老实哈哈大笑着嘱咐了一句。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却蓦然地瞪大了眼睛。一道黑影直奔他的面门而来,心中大惊躲闪不及,那根不知道什么原因飞过来的橡木短棍正擂在他的嘴上,这一下打实了哪里受得了啊!朱老实只觉得嘴里剧痛,眼冒金星,一张嘴,满口碎牙吐了出来。 “哇!哎吆……谁、谁他妈的……哎吆,疼死我啦!” 朱老实被重击之下,一张脸马上肿了起来,捂着嘴呜呜呀呀鬼叫着差点晕过去,刚要怒火万丈的拔刀杀人,然后下一刻,他惊骇的瞪圆了双眼,看着眼前场面,声音戛然而止。这一下子可好,名副其实彻底老实了。 灯火摇曳不定,诏狱尽头的这一方天地突然就静了下来。大战归来后脱去甲胄战袍,身上征尘还未洗却的少年,此时那件贴身青袍已经显得发白破旧。他负手而立,淡淡的扫视了一眼躺倒一地的狱卒们,虽在方寸囹圄,俾睨之态与傲视天下无异! “都滚吧!今天不想出手伤人。煌煌大汉盛世之下,岂容尔等蛇鼠之辈胡作非为!廷尉府……看来真的是该好好整顿一下风气了!” 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