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似懒洋洋噙着笑,实则目光专注。 一个扭过头,冷漠凝视。 楚南曦缓缓说道:“宴会才进行到一半,我提前离开了别院;原本乘马车走最宽敞那条官道。” “谁料途中有一截路被大堆石头堵住,马车没法通过。” 华非墨眉梢挑了挑,“哪来的石头?” 少女讥嘲地撇了撇嘴,冷笑反问:“是呀,哪来的石头?” “上午从那条路走的时候,整条路都好好的,一路畅通得很。” “今天既没有突然发生山崩,也没有任何地裂;更没有造成山体崩塌的吓人雷雨。可偏偏,那堆石头就莫名其妙出现了。” “只要稍微动一下脑子,都知道这路堵得有古怪。” “既然是人为造成的堵塞道路,我想应该不会仅仅为了堵着不让马车通行如此简单吧?” “不让马车顺利通行,不过是逼人改道而已。” “那么,逼人改道的目的又是什么?” 楚南曦眨了眨眼,十分诚实道:“我不知道是谁弄来一堆石头设下路障;也猜不出对方要对付的对象是谁。”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使得万年船嘛。为安全起见,我就让车夫驾着马车带上护卫,在前面探路了。” 为了隐藏行迹,改道之后,她和两个婢女还坐着马车上走了一段路,然后才寻个隐蔽之处悄悄离开马车。 再然后,主仆三人凭两条腿又折返到这座凉亭里。 “倘若对方的目标是我,对方拦下马车后;只要何叔他们坦白告诉对方我不在车里,他们的性命应该无恙。” 楚南曦没料到的是,对方用的法子简单,却也欠考虑周全。 最终直接害得连人带车跌落山崖。 陆枝繁皱着眉头,冷冷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对方折返回头再寻你,你该如何应付?” 就坐在凉亭这里等着,任人宰割吗? 他会这么想,证明他对楚南曦的了解实在太少,才会担忧她顾虑不周。 楚南曦笑了笑,不过笑意微凉,让人看着只觉有股凉意嗖嗖刮入心头。 “我自然也有应对之策。” 坐以待毙岂是她的风格。 “可惜,”想到刚才他们所言,楚南曦面上浮出淡淡哀戚,“何叔他们没能逃出生天,最终还是命丧悬崖。” 虽然目前还没有搜到马车的下落,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生还的机率实在微乎其微。 终究出了人命,所有人此刻心头都沉甸甸的,像蒙上了一层灰。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跑来这里?”楚南曦问的是陆枝繁。 她知道华非墨的情报网发达,他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及时跑来这里并不稀奇。 陆枝繁默默打量她一眼,冷淡道:“我正打算去附近的山里采药,碰巧路过这里而已。” 这时辰去山里采药? 楚南曦看着他冷清的面孔,忽然福至心灵。 口是心非又别扭的家伙。 “陆大夫既然赶着去采药,那赶紧吧。别再耽搁时间了。”华非墨忽然出声,懒洋洋噙着笑催促。 “你是不是知道害了何叔他们的凶手是谁?”楚南曦突然想起那几条人命,脸色一肃,心里再度难受起来。 华非墨眯了眯眼,淡声道:“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