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细雨绵绵不休, 模糊了窗外风景。
锦瑟绣完山河图, 又不自觉抬头看了一眼对面, 那处依旧无人。
沈甫亭往日都是一大早就到, 比她来的还要早,她每日来绣庄后, 一抬头就能看见他, 即便不来也会与她说一句,可今日却没有。
她一时眉间蹙起, 面色沉沉不欢喜。
一旁的棋娘也发现了, 凑过来问道:“那位公子今日怎么没来?”
收拾针线的青娘摇了摇头,似乎早已预料, 叹了句,“恐怕是过了新鲜劲头。”
洛娘闻言可不答应,当即给沈甫亭找借口,“这才一日没过来呢,说不准是出了什么要紧事绊住了脚,才没来成。”
青娘看事那叫一个准, 不咸不淡老成道:“若是真有要紧事,为何不派人来说一声,这么大的茶馆都能包下来, 还没有办法派人来与锦瑟说一声?”
满屋的绣娘也没了话说, 这倒确实, 若是真有事, 派人来传句话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想来是真的过了新鲜劲头。
锦瑟又一直对那公子爱搭不理,连话都没怎么与他说过,人家公子便是有那心思,也该歇了大半,跟何况那模样家世,身旁怎么可能缺了人?
这些个公子爷,都是一时兴起,那有什么真心,倒白惹了一片涟漪,抽身离去却是简单。
一群人不由心中同情的看了眼锦瑟,瞧着她面无表情的不说话,心情显然是不好,必然也是动了心,不过也是无法,就那皮相做派,不动心才是奇怪!
大家也不敢多提,棋娘忙岔开了话题,“咱们快回去罢,瞧这阴沉的天气,恐怕又要下大雨了。”
一时间众人抱怨着老天爷纷纷下了楼去,待到了楼下,庄里头的管事忙叫住锦瑟,指向外头的人,以为是锦瑟的相公,直打趣道:“你那相公来了,在外头等了大半日,也不让我与你说,说是怕打扰了你,快去罢,省得怪我棒打鸳鸯~”
锦瑟一怔,快步往外走去,一出门便见一人撑着伞,站在细雨朦胧中静等。
他什么也没做,就是安安静静的认真等着,见她出来便往她这处走来,对她温和道了句,“下雨了,我来接你。”那声音似被雨水浸湿,听在耳里低沉悦耳,温润舒心。
锦瑟心中又是惊喜甜蜜,又是心疼幽怨,既委屈他今日害她平白挂心了这么久,又惊喜于他在这里等着。
她从来没有这样复杂别扭的感受,一时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身后的绣娘笑吟吟跟了出来,话间逗趣,“既然你“相公”来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么点毛毛细雨哪用得着来接呀,还不是找机会亲近?
一时间大家嘻嘻笑笑往外头跑了,一路嬉笑打闹,“我就说青娘瞎说八道,仗着自己年纪大,尽传一堆没用的。”
“你说谁年纪大了,我也就比你大两岁,你这小蹄子,看我不拧死你!”
一群人嘻闹离去,锦瑟竟有些不自在起来,完全不知要与他说什么。
沈甫亭没有催她,静静等着,只是视线落在她面上,让人忽视不了。
锦瑟不自觉避开他的视线,甚至想让他不要看了,一时直步下台阶,快步进了他的伞下。
斜风细雨微微湿了衣衫,油纸伞上冒着一片晶莹剔透的细小水珠子,沈甫亭的伞尽数往她这处倾斜,自己大半身子全在伞外。
锦瑟没有开口说话,沈甫亭亦没有,无声的体贴,加之细雨缠绵只余二人行走间的衣衫窸窣声响,显得越发安静暧昧。
绣庄离绣院的距离并不远,没多久便到了,绣院的门微微掩着,是绣娘们给她留了门。
锦瑟一见绣院,当即便从他伞下跑到了檐下,进了门刚要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