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霄挡得十分狼狈。
他的左脚向后, 想要支撑住身体, 却被凌厉剑光逼退，在地面上划出长长的一道痕迹。
肃杀的寒风吹过。
裴远霄的脸皮被刮出两道狭长的伤痕，血珠顺着下颚的弧度滚落。
但不管有多狼狈, 他还是挡住了。
显然叶道知也没有想到，他的剑还悬在半空中, 未有下一招。
可正好给了裴远霄喘息的机会。
他动了动手指, 垂眸看去，剑身被一层薄薄的寒冰覆盖，随着吱嘎的结冰声, 即将蔓延至他的指尖。
这柄剑只是凡品。
在承受了这一剑后, 都能隐隐看见剑身上的裂痕，怕是轻轻一碰就要四分五裂，绝对不可能再接下第二剑。
裴远霄果断地扔下了这柄剑, 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了另一柄剑。
寒鳞剑。
一道如水寒光出鞘，更添三分冷意。
叶道知却是不慌不忙：“看来还得多费些力气。”
隔着千里寒霜, 裴远霄抬眸，映照出了万千星芒。
他没有等叶道知出手, 而是迎面而上。
裴远霄的剑很决绝。
他并非是叶道知的对手，可那又如何？
两人必有一战。
不能退, 退就是万丈深渊。
那既然如此, 何妨一战？
在叶道知的眼中, 裴远霄的剑很稚嫩。
他已经经过千载岁月, 一身剑道早已收锋敛锐, 心念一动便是万众剑意信手捏来，甚至不用外物，他本人就是剑。
裴远霄的剑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叶道知随意地挡住了这一剑。
“你不行。”他如同站在高峰的圣人，俯视尘埃中的蚂蚁。
裴远霄不仅没伤到叶道知，反倒是虎口被震开一道伤口，鲜血流淌，还未落在地上，就被寒气冻成了血珠。
他并未气馁，反倒越战越勇。
裴远霄又挥出了一剑。
这一剑，与刚才又有所区别。
若说刚才是新生嫩芽，脆弱幼小，现在便是幼苗初展，能看见日后遮天蔽日的树冠。
一剑又一剑。
这幼苗快速地抽成了小树，舒展出枝芽树叶，已是朝气磅礴。
叶道知稍稍重视了一些，他能看出，在对战中，裴远霄不断地成长，若有朝一日，说不定还会到达他的境界。
“可惜了。”叶道知微微一叹。
他不可能会给裴远霄这个机会了。
到此为止了。
叶道知深谙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的道理，不打算再与裴远霄纠缠下去了。
江晚星一见叶道知的面容，就知道这人要认真了，就算是站在边缘处，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意。
江晚星神色凝重：“系统，你说谁能赢？”
系统：“不好说。”
“什么叫不好说？”
系统分析：“按照数据分析，应该是叶道知会赢，可变数众多，说不准。”
江晚星听着系统的话，摸上了身旁的刀。
系统察觉到了他的意思，提醒道：“建议宿主不要参与两个天命之子的斗争中。”
这两人都是天赋秉异之人，若是旁人介入其中，怕是根本抵挡不住。
江晚星：“我知道。”
话音落下。
一道剑光横贯天地，像是将苍穹劈成了两半。
这是叶道知的剑。
叮——
两截断剑落在地上，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剑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