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一瞬间的安静, 就连金炉里焚着的烟也袅然无言, 只剩下她略不满的抱怨。
霍裘将下巴搁在她的发顶, 目光幽深神色莫辩, 剑眸眼尾如刀, 片刻后低头沿着她精致的下颌打转, 不置一词。
唐灼灼似嗔似怒望他一眼, 边拨弄着指甲尖儿上的晶莹边出声道:“还以为殿下是心疼妾这心尖尖儿来瞧瞧,原殿下是来兴师问罪的。”
霍裘眼中滑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险些又着了她的道。
“为何不直接与孤说明白?”
他在她身上向来没有什么理智可言,若今日当真急火攻心而她又不说明, 两人之间才缓和一些的局面岂不又遭冰封?
唐灼灼微微挣动手腕,从男人怀中落地起身, 眉目精致如同画像中魅惑众生的妖精, 此刻黛眉微皱:“妾懒得很, 那些子糟心的事也不大计较,可王毅将妾戏弄得团团转, 自然是要给些教训的。”
至于为何叫他官复原职, 想来这男人早就回过了味,也不需她解释了。
反而是霍裘的反应,叫她有些拿捏不准。瞧不出不悦却也真真算不上是面色好看的。
就如此时,这男人斜卧着一脸慵懒的样子,也不知是信了她的话几分。
“殿下……”
她轻轻地唤, 眼里坦坦荡荡随他打量。
霍裘心底的些微别扭之意慢慢的散了, 他在唐灼灼身上向来小心眼得很, 哪怕缓过味来知道唐灼灼的意思也总觉得心里不大舒坦。
他不想再从唐灼灼嘴里听到那人的名姓。
“娇娇是准备让他领兵驻守漠北?”霍裘视线落到被她丢掷的那个香囊上,精致的锈面上已染了一层薄薄的灰。
唐灼灼才欲点头,就见他摇了摇头。
“漠北那边孤自有安排,王毅必须留在京城。”
死也要死在京都!
漠北虽然凶险,但山高皇帝远,他在那如何也没人知晓,虽然有生命危险,但也容易绝处逢生,这样的人,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折腾的好。
唐灼灼顿时皱眉不明白他是个什么想法,但也知道就算是自己不掺和进去霍裘也不会叫王毅好过,她心里叹了口气,还是点头应下了。
“殿下做主就是了。”
这偌大的宅子里很快就迎来了第一位登门的客人,正是被儿子拖带着倒霉的南平王朱辕和灰头土脸没什么精神的朱泸。
唐灼灼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拿着小剪子给庭院里的玫瑰修剪枝叶,闻言有些漫不经心地问:“来赔罪的?”
李德胜奉了霍裘的命来请这位过去,岂料这位听了倒是淡定得很,就跟喝了一口水那样平常。
虽然这南平王世子没什么分量,但他老子南平王可是实打实的王爷,就是殿下也要给几分薄面的。
唐灼灼阖了眸子,轻轻摆手,道:“本宫身子不适,恐身上风寒染给王爷和世子,就不去了。”
李德胜瞠目结舌。
书房里,摆了一桌棋局,霍裘与南平王各执一方,一个锋芒毕露一个沉稳有度,各有千秋。
李德胜进来弓着身子禀报:“殿下,娘娘恐身上风寒染给王爷与世子,只说来日再与王爷叙旧赔罪。”
正在这时,霍裘手中的白字落下,一声细微的响动过后,他微微皱眉,冲李德胜摆了摆手,道:“承让了。”
南平王微一凝神,再看棋盘上胜负已然分明,他搓了搓手朗笑不止:“殿下棋艺无双,老臣甘拜下风。”
“王爷哪里的话。”
南平王性子耿直,当下也不觉得丢人,拉过朱泸就道:“实不相瞒殿下,这小子臣已用了家法教训,至于那小妾和周家,与我南平王府没半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