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雪尽量说的委婉些,说完后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阿莫修的脸色。
男人眼眸一闪,原本一路上紧紧抿着的薄唇此刻微微勾起了些许弧度,很浅,但是并没有刚才时候那般冷冽了。
“我并不是因为害怕别人看到我脸上的疤痕才戴面具的。”
阿莫修声音低沉喑哑,这么轻声对黑发的少女说道。
“我不在意世人的眼光,我只是讨厌麻烦罢了。”
是的,麻烦。
他脸上诅咒的痕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可是那是无法抹去的痕迹,他只能用面具遮掩,却没办法掩藏。
“……即使现在没有可以遮掩疤痕的面具,我也不会让他们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银发金眸的男人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宛若有薄冰覆盖,冷冽的没有丝毫温度。
不仅是这话听起来骇人,阿莫修的语气也如冰窖一般,让沉雪听后不自觉的哆嗦着身子。
“你,你该不会要剜去他们的眼睛吧?!!”
黑发的少女惊恐的看着一脸冷漠的说出这样可怕的话的男人,惊魂未定的时候又想起来什么,慌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刚刚什么也没有看到,你可别剜我的!”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先把手放下来。”
阿莫修看着少女这般慌乱的模样,还是对自己。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如何,无奈的对她这么说道。
“我保证。”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你不听捂什么眼睛?”
银发金眸的男人看着依旧将眼睛捂得严严实实的少女,一时之间竟被气笑了。
“……不看不看,公鸡下蛋。”
“……”
等到快要到门口的时候沉雪这才因为感觉到了光亮后,慢慢的松开了手。
在她还没有来得及适应这骤然耀眼的光线的时候,前面的男人将她身上披着的黑色的衣袍扯了过来,一把罩在了少女的头上。
“你干什么……”
沉雪的话才说到一半,便感觉到了如山般重重压下来的威压,让人连头都很难抬起来。
不过她还好,只是感觉得到,却并不觉得难受。
她被阿莫修用衣袍遮掩住了视线,所以她只下意识的用手攥住了男人的衣袖,依靠着他往前继续走着。
沉雪几次都想要将头上遮掩着的衣袍给扯下来,但是阿莫修的动作很强势,虽然不重,却霸道的将骨节分明的手放在了她的脑袋上。
不让她动这衣袍分毫。
少女不知道阿莫修为什么要遮掩住她的视线,如果这个时候她真的将衣袍扯开的话便会发现,此刻男人的眼神冷的如数九寒天。
他扫过门口守着的侍卫,生生的将他们的头用威压镇压着,无法挪动分毫。
像是在注视着没有生命的物体一般冷峻。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自己,他不希望沉雪看到。
黑发的少女也不知道,在他们离开这里的瞬间,原本还笔直地站在地牢门口的侍卫,像是被山压着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们冷汗潺潺,半晌都无法动弹。
沉雪觉察到空气变得平和些许,过了一会儿,在走过这地牢的时候她才小声的开口询问。
“喂阿莫修,现在我可以把头上的衣服取下来了吗?”
银发的男人眼眸里的阴暗散去,听到沉雪的话后伸手轻轻地将衣袍取下。
然后默默地将衣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阿莫修垂眸,长长的睫毛颤着,感受着衣服上沉雪弥留的温度。
从身体到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