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师傅让我下山练心。”
“下山后，我认识了个善良姑娘，她温柔漂亮又不失洒脱，很耀眼，我们相恋了。”
凌禅转过身，看向老爷子。
盛夏，上午十点钟太阳很耀眼。
地铁口上建筑把下地铁台阶分割成两半，一半阳光普照，一半是阴影笼罩。
老爷子单手扶着墙，一只脚站在阳光线上，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阴影里：“我会道术，天赋不错，内心很有优越感，有些看不起普通人，因此得罪了不少人，还有一些血仇。”
“那些人千方百计打听到了我背景，还找了好几个天师在半路埋伏我，他们想杀了我。”
“他们埋伏我那天，天气很好，我跟我心爱姑娘出门踏青，然后遇到了偷袭。我没死，但我姑娘死了。”
老爷子身子突然晃了晃，邵辛延跟着一抖，下意识得想去扶老爷子。
但老爷子自己扶住了墙，保持了自己身体平衡，扶着墙，老爷子脚步不乱。
他一脚落下，另一只脚抬起，跟着踏进阴影里。走进阴影后，老爷子挺拔身体突然就佝偻起来，仿佛老了十几岁。
老爷子声音从阴影里穿出来，带着悲凉：“她为了救我，死在了我怀里，她流了很多很多血，身体逐渐冰凉，魂魄还要消散。”
“我倾尽所学，护住她魂魄，后来我又散尽修为，让她安全得入了轮回。”
邵辛延抬头看凌禅。
凌禅垂着眼，看不清楚表情。
逢漠漆黑眸子里暗沉沉 。
老爷子还在讲：“她一出生，我就感觉到了。这二十多年里，我其实一直都在注视着她。看着她蹒跚学步，听着她牙牙学语，最后见她亭亭玉立，出落得漂亮大方。”
老爷子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缓缓地抬起手，捂住了眼睛，声音有些发颤：“你们知道吗？在她惊讶得看着我，问我：我们是不是见过时候，我真很想很想回答是啊，我们很久很久之前相恋过……”
还很想很想……抱抱她。
老爷子沉默了很久，最后仰起了头：“但时隔一个轮回，她容颜秀丽，落落大方，我却面容枯槁，垂垂老矣。”
老爷子：“我知道我不该再去招惹她，但在她缠着我，言笑晏晏得说起我们前生点点滴滴后，我忍不住，我真忍不住……”
“我一时忍不住，又害了她……”
老爷子突然弓起后背，扶墙手青筋暴露，心痛得直不起腰。
最开始开始，他与她都是风华正茂。
他们在他们生命中最美年华里那么那么深爱着，爱到可 以为对方倾尽一切，但命运弄人，他们不得不分离。
岁月更迭，繁华落尽之后，他们终于能再一次遇见，但他与她之间却隔了整整一个轮回……还有世俗……
老爷子剧烈咳嗽起来。
凌禅突然抬手，一道透明符纸划破阳光，穿透阴影，落在老爷子后背。
老爷子身体闪过一道光，老爷子觉得沉重身体轻了很多。
在这样命运与爱情面前，凌禅不知道说什么，他只能保持沉默。
老爷子摇了摇头，直起腰，重新迈开脚步，坚定得往下边走：“她是不是就在这里？”
凌禅：“嗯。”
老爷子笑了笑：“找对了。”
出了地铁之后，凌禅沉默。
白亦司、鬼夭他们也很沉默。
邵辛延开着车，看着后排座上凌禅与逢漠：“凌哥……前边路口，我们哪拐？”
逢漠与凌禅手牵着手，放在令牌之上，凌禅闭着眼：“向东。”
邵辛延拐着拐着，发现：“诶？再往前两个路口就是事务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