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出口的话也止住了。绛莺气恼地看着他继续道:“殿下脸色为何这么差,这是夏日,殿下浑身发凉的厉害,你没发现吗!”
“可能是娘娘本身就体寒的缘故吧...”
太医抖抖索索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畏畏缩缩地简直不敢去看绛莺那双愤怒的眼睛。
喻姑姑替楚曦裹好披风,半跪在楚曦跟前担忧道:“殿下,好些了吗?”
楚曦抬抬有些沉重的眼皮,冰凉的玉手突然放到了绛莺的手上,她似乎有些疲惫地轻轻叹了口气:“绛莺,推我出去吧。”
绛莺咬了咬下唇,她感觉这是她一生做的最凌厉也最艰难的决定,她迈开步子推着楚曦走了出去。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敬畏过眼前的女子,也从未像现在一般,如此切身彻骨地感受到了她的无奈。
...
齐越脖子无力地歪向一边,口中也溢出一连串血沫来,可他的双臂依旧紧紧贴着宁修,不论宁修怎么用力掰,都不能撼动其分毫。宁修眸中一抹阴厉闪过,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就朝少年抱住自己的细瘦双臂砍了下去。
“住手!”
一声细细弱弱的女音突然响起,宁修面色一变,缓缓抬起头并将长剑收回剑鞘里,他好整以暇地打量了女子一圈眯起眼睛道:“公主终于把孩子生下来了,将近一年未见,本王真是思念公主思念的厉害。”
楚曦的双眼却紧紧盯着脖子怪异扭向一边的青衣少年,他也听到了她的声音,在那一刻紧紧抱住宁修腿的胳膊,终于应声脱落下来。
少年的身躯宛若河海里的小虾藻一般可怜扭曲地蜷缩在地上,楚曦神情僵在了脸上,她微微动了动指节,才将自己从这种沉寂的情绪中唤醒,她看了看身边的谈玉,眼中全是松懈下来的托付与请求:“你能帮我...把他带过来吗?”
谈玉愣了愣,警惕地看了宁修一眼,才过去将地上的齐越轻轻抱起来,入手他才发现这个少年轻得宛若鸿羽一般,他看着少年歪向一边的脖子和微不可见的呼吸,日渐冷酷冰寒的心突然涌起了一阵怜悯和同情。他什么都未再说,难得动作轻柔地将齐越送到了楚曦面前。
楚曦看着脖颈歪斜的少年神情又是一滞,她抬眼看向谈玉轻声道:“他...还能活吗?”
谈玉摇摇头,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种语气。
“他...虽然只是骨体断裂,但是断的地方太高了...马上就会没有心跳了...”
楚曦身体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齐越却像是感知到什么一样微微睁开紧阖的双眼,气息微弱地朝楚曦一笑:“殿下...您...没事了吗...”
楚曦挤出一个笑容,朝他摇摇头说:“我没事了...”
她突然不知要说什么,不论她说什么都无法阻止眼前这条年轻生命的流走,一刻泪珠自她眼底滚落下来,轻轻坠落到他唇角的血迹之中,将那鲜血氤氲出了一朵小小的红花。
齐越却艰难地伸出手,在快要触碰到她时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殿下你别哭...府里的嬷嬷曾说过...女人生完孩子流泪不好...”
楚曦擦干净脸上的泪迹,努力对他挤出来一个微笑,伸手握住他的手说:“好,我不哭,你...疼吗?”
“疼...但殿下,我就要解脱了...以前比这疼过无数倍的时候我都过来了...”齐越已经不知自己脸上的表情到底是哭是笑,“殿下,我对你撒谎了,白将军的夫人,是我杀的....是宁修叫我杀的...”
“我知道,”楚曦擦了擦眼睛,朝他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后来从未骗过我。”
“从殿下问我会不会背叛你的那一刻...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他说话愈发地艰难,“要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