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抹去他唇边的血,苍白的指尖沾上温热又可怖的猩红色。医生已经接通电话,她找回残存的理智对那端说:“周徊晕倒了,麻烦快点来周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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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们一致认为,需要尽早进行第二阶段的手术。前段时间碍于周徊的身体状况,想着养一养身子兴许对手术有利,如今看来当初的决断就是错误的。
刘秘书沉默几秒,“请尽快安排手术。”
林嘉思绪恍惚,手上的血迹变干,像是烙印一样刻在她肌肤上。
刘秘书压低声音道:“林小姐,我让人带您去休息。”
伦敦当地的私人医院,保密性极严,昨晚一辆加急救护车匆匆驶入周宅带回一位矜贵的病人,这事一早便传开了。
这家医院是华裔开的,医院中的病人大多是华人。
一路上,林嘉听了许多揣测的话语,比如某个摔断腿自认为很厉害的社会青年与临床的小姑娘说:“以后找对象千万别奔着有钱找,你看,周家的人哪个能长命百岁的。”
林嘉淡淡瞥他一眼,话语薄凉,“你不姓周,也不见得能活百岁。”
小青年欸嘿一声,“你怎么说话呢?”
刘秘书及时出面,“这位先生,是您措辞有问题,我们不计较您的过失还请以后放尊重些。”
刘秘书在周家任职半生,华人圈里不少人是认识的。
小青年表情霎时变了,仍旧抵死不承认,“我说什么了?谁听见了。”
小姑娘弱弱举起手:“我听到了……”
林嘉捏了捏发胀的眉心,不想继续纠缠,推开对面卫生间的门走到琉璃台前洗手。
周徊是下午醒来的,氧气罩遮挡了大半个脸,他睁开眼迷茫的看了眼四周,不过几秒反应过来是医院。
这个地方,他太熟悉了。
林嘉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里补眠,睡得昏昏沉沉。
医生检查完周徊的各项身体指标,建议入院治疗,顺便协定第二阶段手术的日期。
周徊淡淡抬起眼,“我会死在手术台上吗?”
医生一愣,搬出公式化的回答:“手术意外不可避免……”
“行,等我回来再做。”周徊的话语不容反驳,“就算我下不了手术台,也没有遗憾了。”
医生离开后,刘秘书出声提醒:“少爷,不能再拖了。”
周徊靠在床头,抬头望着不远处沉睡的姑娘,喃喃低语着,“没事,再任性最后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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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秘书提前联系了新加坡那边负责接应的人,等周徊一下飞机就请当地的医生记录身体指标传送至伦敦。下飞机时,林嘉被男人护在怀里,她仰头盯着男人尖削的下巴颌看了许久。
周徊垂眸笑道:“偷看我做什么?”
林嘉摇摇头,就是感觉,一切都和往常相同,但一切又都在转变。她想不通周徊为何非要延迟手术时间也要陪她出国游玩。
就算是,害怕自己会突然死亡。想给她留下更美好的记忆?
林嘉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温澜的父母很早就离开周家到新加坡打拼,如今有家规模不小的科技公司,派人到机场接他们回家。
周家支系繁杂,周淮安根本不在意有多少旁支亲人离开。他一生铁腕手段,心硬的像块石头。
周家这些小辈里,除却周徊,其他堂兄弟都生在美满的家庭中,周温澜也不例外。
周温澜的母亲是红极一时的港星,林嘉小时候看过她演的戏,一身做旧旗袍开叉至大腿,手中夹着一支烟靠在墙上笑看风云。至于本人,她接触不到,自然不知道性格如何。
“我二嫂小时候待我很好,挺喜欢瞒着爷爷带我和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