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李夫人去探望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李探花,也是那一套折磨我好几年的注解版四书五经的注解人李闻道。
几天水米不进,五十不到的老李探花瘦得露出骨相来,眼窝深陷,脸颊凹陷,面色蜡黄,却仍旧带着几分年轻时的风华,头发斑白,可见平时操心比较多,看面相我就已经猜到他的病因了,再一探脉,果然验证了我的猜测。
老李探花长期郁结在心,又时常暴怒,伤肝,又被天子对联气得火气上头,一时肝气上涌,导致昏厥,不是大事。
但如果他再昏厥下去,就要活活把自己熬死了。
我问李夫人,“大夫是怎么说的?”
李夫人哭着抹了一把眼泪,说道:“都说是怒气积郁,一时上头,醒过来就没事了,可怎么都叫不醒,针刺也不管用,喂药也喂不进去,这可不是要了我的命!”
我叹了一口气,李夫人是天生的心疾,治不好的那种,平日不能大喜,不能大悲,哭了这几天人已经看着不太好,神思恍惚,气息颤弱,这次老李探花要是没熬过去,她还真可能跟着一起去了。
我安慰了李夫人几句,走到老李探花的床边,装作给他再次把脉的的样子,指尖运起一丝内气,从他脉门入,自心脉一分为二,一部分向上至心脑,一部分向下至肝脏。
过了几天的时间,积郁的死气已然淡去,老李探花之所以不醒,恐怕是他自己潜意识里不想醒。
简单来说,就是生无可恋了。
我松开他的手腕,对李夫人说道:“不知李大人在城中可有什么看不过眼的人?或是时常惹他生气的。”
李夫人又擦了一把仿佛流不干的眼泪,说道:“有……可多了,就没几个跟他对付得来的。”
我想了想,说道:“劳烦夫人写几张帖子,请平日最能惹李大人生气的,嘴最厉害的,能把李大人气得暴跳的人过府一叙。”
李夫人不明白我要做什么,我宽慰她,“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夫人放宽心,我的这个法子要是没用,还有第二个方案,只是第二个方案就得让李大人受些罪了。”
也许是我的稳重让李夫人看到了希望,她总算不哭了,去洗了一把脸,当真写了六张请帖来,最上面的一封我看着有些眼熟,仔细想想,才想起来是李慎原先的那个老师,叫什么宋齐先生的,就是被老李探花气得辞业的那个。
六张请帖,来了五个人,还有一个前两天回乡了,好在最有战斗力的宋齐先生来了。
在我解释之后,其余的人尚有些疑问,不敢轻易开火,但宋齐先生没有丝毫犹豫,衣摆一撩,袖子一挽,就坐在了老李探花的床头,开口就道:“听说二公子高中探花了,李兄门口那个对联我也看见了,真不愧是天子亲笔啊。”
昏迷着的老李探花面上没有半点反应。
但我按着他的脉搏,却能感受到宋齐先生开火时他的脉象一瞬间的蹦跳。
我给宋齐先生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
宋齐先生捋了捋胡子,毫不客气地说道:“知道二公子为什么只得了个探花吗?因为李兄这个当爹的就这几分本事,根不好苗不正,李兄自己当年不也就是个探花,我倒是觉得,两位公子能得探花,实在是天子开恩。”
老李探花的眉头一跳。
宋齐先生视而不见,又道:“要我说,李家当真是占便宜,状元需有经世之才,乃天下文人榜样,探花就不一样了,文章过得去就够了,最重要的是长得漂亮,能得天子欢心,李兄当年不也就是这样吗?”
老李探花的心脉慢慢地从近乎死人的缓慢一跃而起,直到超出了常人的心脉速度也没停下。
宋齐先生慢腾腾地放出最后一击,“所谓子承父业,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