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大哥,我们也好久没下棋了,不如……”
我没有让他“不如”出来。
我打断道:“我跟诗音想去外面玩。”
林诗音看了看我,轻咳了一声,说道:“是啊,回京城这么久了,都还没好好玩过呢。”
李慎还没开口,李恬就说道:“不行,盛夏时节,外面日头正烈,你们两个姑娘家会晒出病的。”
我看了看外面的太阳。
其实天热不热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但林诗音显然很怕热,连忙就坡下驴,说道:“那等再过两个月天不热了,表哥一定要带我们出去玩啊!”
李恬笑了一声算是答应,还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
我看向李慎,李慎正在收棋子,完全没有也拍拍我的头安慰一下我的意思。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出问题了。
其实这个天气窝在房间里守着冰盆是最痛快的,但这里订婚双方见面得避嫌,不可同处一室,哪怕像现在这样四个人坐在亭子里下棋,不远处的树底下也是守着仆从的,好几双眼睛时不时扫过来一眼,防贼似的盯着自家未来姑爷。
好不容易熬到太阳下山,天不那么热了,也不到宵禁的时候,我还没开口,李恬已经准备告辞了。
林大人更是连顿晚饭都没留他们,送瘟神一样地把他们送走了,也许是撵,反正撵走两个准女婿之后,林大人整个人都像是年轻了二十岁。
可能这就是外甥和女婿的区别。
我觉得这一天过得很没有意思,但显然我的想法和林诗音背道而驰,她觉得这一天有李恬陪着,简直过得不能再开心了。
也许这就是见过世面和没见过世面的区别。
我叹了一口气。
然后准备在晚上找补回来。
李慎在林府的那几年,是见过我用轻功的,还不止一次,有时候是我从外面偷渡话本,有时候是我半夜溜出去打野食,我倒是可以提前规避他,但看在那张生发秘方的份上,我没有瞒骗他,甚至还提过可以教他之类的话。
后来,后来我就把这事给忘了。
毕竟李慎看上去也不是有那个毅力可以每天跑八个时辰打基础的人。
之所以回忆那么多,是因为这样可以解释为什么我半夜出现在李慎的床前,他睁开眼睛看到我,却一点都不震惊。
我一屁股坐在他的床头。
李慎半睁半闭着眼睛看着我。
我说道:“刚才来的路上,我看到月亮很圆,很漂亮。”
李慎的声音不甚清醒,说道:“月亮本来每个月都会圆两三天的。”
我的意思是想让他自己提出跟我出去赏月。
李慎说完话,就像半梦半醒似的又闭上了眼睛。
我推了推他,没推醒。
李慎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按住了我的手。
温热的呼吸打在我的手背上,带着一点暖热的气息,由于被他按住手,我的姿势也从俯身变成了撑在他身侧,我的头一低,少年身上干净如同暖阳般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
我几乎是立刻就起了邪念。
然而我也是几乎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因为李慎的房间隔壁就是老李探花,住在李园的时候,我没少见他一大早起来把所有人一起吵醒,然后得意洋洋吃早饭的情景。
假如我现在掀开李慎的薄绸被褥躺进去,我可能明天一早收获的就不是会替我说话的老李探花,而是个气到猝死的老李探花。
我遗憾地放弃了蹭李慎被窝的想法。
然后去蹭了林诗音的被窝。
隔天就不是休沐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