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掉了一个,看上去有些狼狈可怜,正是周伯通。
我看了看周伯通,心里有些嫌弃他,但还是指指桌上,说道:“水壶里有茶,应该还温的,还有……”
话还没说完,周伯通已经用那只还沾着点干涸血迹的手抓起桌上特意给他留的糕点,整个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
周伯通看样子是真饿了,茶都顾不得倒,直吃了半盘糕点,噎得都要翻白眼了,才拿起水壶,对着壶嘴连喝了好几口,还呛着了,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眼泪都被呛出来了,周伯通却还是坚持吃完了一整盘糕点。
我等他缓过来,才开口道:“白天杀人的是你?”
周伯通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瞅了瞅他,不知道他有什么底气问我这话。
周伯通一点都没察觉自己的狼狈似的,把水壶放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确实是我,这个徐永年和金人勾结,出卖军情,但他在朝中有靠山,只能这样杀他,我之前没有做好准备,没想到临安守备如此森严,如今城门已经关闭,我们最好还是……”
他说着,咧了咧嘴,“养精蓄锐,在临安城多玩几天。”
我冷淡地看着他。
周伯通有点不敢笑了,他小声地说道:“只要躲几天,就几天。”
我问他,“你准备睡在哪里?”
周伯通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床榻上。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要是躲在我这里,只好委屈你睡地上了。”
周伯通显然没受过这个罪,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外面还在下雪,你要我睡地上?”
我和善地说道:“好歹没有让你去雪地里掏个洞凑合几天,是不是?”
周伯通下意识地想要大吵大闹,我敲了敲墙壁,示意外面全是禁军。
周伯通安静了,安静中透着委屈,委屈中透着伤心,眼巴巴地看着床榻,好像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床榻。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见外面的禁军脚步声一转,竟然全都朝着一个方向去了,有几个人口中还道:“就是他,追!”
过不多时,客栈连带着周遭巡逻搜查的禁军竟然全都朝着城南方向去了。
我怀疑是有人给周伯通背了锅。
周伯通还坐在凳子上巴巴地看床,我一把拍上他的脊背,“快,不趁这个时候跑,还等过年啊!”
周伯通愣愣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抓起桌上的包袱套在脖子上,一把抄起我跳出窗外,向着城门方向跑去。
说实话,他的轻功速度不慢。
但也就只是不慢而已。
客栈地处偏南,故而城南出事禁军大多朝那里汇集,但全城的禁军数目极多,不会全都跑到一起,但也就是这么个空当,足够周伯通避开禁军耳目跑到城门底下了。
临安城到底是一国别都,城门建得极高,白日里我注意看过,城门栓是玄铁所制,以周伯通的武功一时半会儿弄不开,而且一靠近就会被发觉,根本不需要近身,到时候几百个弓箭手一摆开,我就只能带着周伯通跑了。
所以在快到城门口的时候,我拉了拉周伯通的小辫子,指挥他,“朝着城门向上走,我们用轻功飞过去。”
周伯通啊了一声,小声地说道:“我的轻功不行的,城门太高,没有落脚的地方,最多飞一大半。”
我一巴掌拍在他脊背上,喝道:“一次不行就两次,提起气,你真以为躲在城里就抓不到你了?到时候身份一查,整个全真教都要成为众矢之的!”
周伯通咬牙说道:“好!我试试!”
我拍在他脊背上的手并没有收回来,准备随时给他灌注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