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 刀也好,剑也好, 别的什么兵器也好,都是一样的东西。
所以我没有剑道。
但我心中有道。
谢晓峰的确是个剑道天才,但他被宠得太好,更从未见过真正的对手,满心以为举世无敌,更把心思花在无谓的悲悯与女色上,即便天赋再高,也经不起这样消磨。
我只在刚才见到谢晓峰出手过一次, 却已经看透了他这个人。
所谓剑道, 从未有剑出必要见血的事情,实力够强,自然可以点到即止, 但谢晓峰剑下从不留人,他悲悯对手, 却不会放过对手。
很久很久之前, 我也是这样的人。
我为的是生, 他为的是名。
名只一个字,却能令天下英雄折腰。
我静静地等待谢晓峰出剑,剑客的好处唯有这一点,但凡应战,即便心中明白两者差距如同天堑,也绝不会后退半步。
哪怕是死。
我当然不准备要谢晓峰的命。
谢晓峰却当成自己这辈子最后一次出剑, 俊俏的脸庞上满是冷然之色,一剑出,竟隐隐带上了几分大宗师才有的威势。
我抬起血河,旋身半步已抵到谢晓峰剑前,掌心内气自剑柄而下至剑身,血河神剑和谢晓峰的剑相接之处,有剑鸣之声传来。
谢晓峰的额前已经渗出了汗珠。
我用手指轻敲剑身,止住剑鸣之声,随即剑锋向上斜挑而出,稳稳当当地停在谢晓峰的心窝前。
我对他道:“我观你如同你观夏侯星,我的剑可收,你的剑却不肯停,如果说你昔年对敌,不杀人就是被杀,如今你已有点到为止的实力,为何还要一杀再杀?”
谢晓峰叹道:“受教了。”
我点了点头,对他道:“人命最贱,人命最贵,日后手下留一线,便算是还了我今日点拨你的恩。”
谢晓峰持剑行礼。
我看向夏侯星。
夏侯星的脸上露出一种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神情来,他道:“原来谢晓峰也是会败的吗?”
谢晓峰的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只道:“是人都会败。”
虽然我没有败过,但我同意这话。
我对夏侯星说道:“你和薛可人之间的事情本是家事,我不应该管,但是既然薛可人从一开始就不想嫁给你,你强求了三年,也该清醒了,进去写封和离书吧。”
之所以是和离书,而不是休书,是因为这样至少让薛可人面子上好看一些。
夏侯星哭哭笑笑地说道:“是啊,三年,她为了逃离我身边什么事情都肯做,我早该知道,像她这样的贱人不该要的。”
谢晓峰却在这时说道:“可人只是不认命,她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你给不了,世间女子大多肯妥协,她不肯,单单是这一点,你就不该说她半句不好。”
夏侯星的眼睛红彤彤的,他用剑撑着自己站起身,指着谢晓峰的鼻子骂道:“我与她自小订婚,有父母之命也有媒妁之言,她在遇到你之前对我从未有过二心,谢晓峰,你勾引他人未婚妻子,美名其曰两厢情愿,你若是真和她两厢情愿,为何不肯娶她?我当日也曾放话,只要你谢晓峰肯来夏侯山庄,我送与薛家的彩礼可尽做她嫁妆!你为何不来?”
谢晓峰冷笑道:“我做什么事,需要和你夏侯公子解释?”
夏侯星气得差点没厥过去。
我忽然想起上次见过的慕容秋荻。
慕容秋荻或许有别的算计,但她讲的故事应该是真的,她说自己是在订婚当夜跟着谢晓峰私奔的,夏侯星说薛可人是他自小订婚的妻子,两下一对,不由得让我怀疑谢晓峰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爱好,只喜欢抢别人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