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那么多了,反正是相公目光如炬,老天爷给咱们留了条活路!”这种事情其实没什么好追根究底的。她的金手指虽然好用,可封恒在这其中也起了极大的作用。
换成另外一个人,遇到这种舞弊陷害的事急都急不来了,还要想法子一步步查证,并且帮她补上漏洞,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心理承受能力和执行能力。
宋二郎想了想,也觉得这应当就是个人天赋了。因着堂妹说这件事李家叮嘱了别声张,宋二郎也没跟他爹说。他爹知道了他娘也就知道了,反正有惊无险,冯氏如今还在病中,就别让她再操心了。
宋文朔不知内情,第二日回来便跟他们感叹了一番今日常朝上的凶险肃杀。
大太监刚喊了一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李太傅便突然上了奏折,说是有人扔了一封信进他家宅,告诉他过往出的一些题目成了会试真题。
当时李望宗此话一出,朝上便是一片寂静,之后便突然哗然开来。
李望宗接着便补充了一句,因着不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所以先在朝上提醒一二,倘若日后真有其事,也算不得他的责任。
“皇上当场比对,会试考题几乎有一大半都是李太傅所出。”宋文朔心情复杂道。
今日一早,他除了惊讶外还有些庆幸,宋文朔虽然也是进士出身,却比不得李太傅在学问上的造诣,最近家里几个孩子用的都是李先生的资料。
若是这件事考试后才揭发,除了这一榜的成绩不作数外,以他们家跟李家牵连之深,肯定也有不少麻烦。
宋文朔叹了一声,又看着眼前宋二郎三人安慰道:“本届恩科模式前所未有,只要你们功底扎实,便没什么好担心的。”
宋二郎轻咳了一下,道:“爹说得是。”这个风口浪尖上,李太傅有意把他们摘出去,宋二郎也不想多生事端,心里想着等考完之后再跟他爹说,但对着亲爹说谎还是有些头皮发麻。
封恒和李玉隐关系远了一层,比起宋二郎却是淡定了几分。
宋师竹眨了眨眼,带开话题道:“皇上怎么处置这件事?”
怎么处置?
这是皇帝登基以来第一届科举,还是恩科,居然这般不谨慎让人钻了空子,皇上在朝上大发雷霆,无人敢出面劝谏半分。
贡院里主考一正三副,都是阁臣,皇上勒令他们暂停职务,等待朝中调查,这还是给面子的,几个翰林出身的同考官便没那么幸运了,皇上直接就让他们到刑部报到,接受讯问;又当朝重新点了主考官,连收拾行礼的时间都不给,下朝后就让他们进了贡院。
宋文朔道:“这一回就数徐阁老和张阁老损失最大,他们家族都有人在六部任职,皇上借机罢了他们的职位,替换上了好几个新面孔。”
被换上的人,宋文朔有些都叫不出名字,真不知道皇上从哪个犄角旮旯把他们翻出来的,当时也不是没有人表示反对,可皇上说了只是暂代,又有龙颜震怒在前,敢接着质疑的人并不多。
“徐?”宋师竹觉得耳熟,想了想,追问一句,“是不是先前送过姑娘和亲的徐家?”
宋文朔微微颌首:“他们家还有一个徐太贵妃在后宫,不过有太后看着,无论徐太贵妃多少闹腾,应该也是帮不了徐阁老的。”
宋师竹也没有继续再问。
九月初三,还没到丑时,相连挨着的封家和宋家就都双双亮起灯笼,宋师竹亲自下厨做了状元及第粥。
前回乡试时她刚好临产,这还是她第一回送考。她看着封恒喝粥,又给他夹了个鸡腿:“我特意做稠了些,你慢慢吃。”
封恒嘱咐道:“你待会再去睡一觉,别担心我。”他方才一觉醒来,就和旁边宋师竹闪闪发亮的眼睛对上了,这才知道她怕自己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