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紫竹笔杆,羊毛笔尖,文具店里十几文钱就得一支,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少爷平日明明都只用辽东进来的小楷狼毫。
小树把笔拿到偏厅,就看到自家少爷竟然在那儿笑着向那个李秀才问话。
刚才小树离开,谢槐钰就随口夸赞了李三郎几句。
李三郎被他夸的找不着北,还以为对方真心赏识自己。后面谢槐钰问什么他便答什么,差点把自己家祖宗十八代都给交代出来了。
谢槐钰问了他一些有关村学和官学的问题,但问的最多的,却是围绕在白术身上。
“不知那白术和你是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他是个无赖?”谢槐钰问道。
“说起来惭愧,我现在定亲的哥儿是白黍的堂弟。”李三郎说:“那白黍一直就住在他家,吃他家和他家的,却不知感恩,还时常欺负自己兄弟,心思实在是恶毒。”
“哦,原来是这样……”谢槐钰挑了挑眉毛,似乎认同般的点点头,复又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白术送过来的是支笔?”
“这……有辱斯文……我实在说不出口……”李三郎满面通红。
“没关系,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谢槐钰笑得如沐春风:“你行得正坐得端,又何惧别人说什么。”
听到谢槐钰的话,李三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咬咬牙说道:“那,那我可就说了。其实他这支笔,原本就是为了我买的,不过是被我严词拒绝了,所以才故意转送给您,想要巴结。实在是太不要脸。”
听他这样一说,谢槐钰眉头一皱,开口问道:“你不是他堂弟的未婚夫么?怎么他又要送笔给你?”
李三郎立刻说道:“谢公子,您有所不知,这白黍在他小的时候,他父亲也曾主动来我家提出要把他嫁过来。”
见谢槐钰脸色不好,以为他是对白黍的厌恶,李三郎忙接着说道:“这不过是父辈间随口说了一嘴,也做不得数的事情。大约是觊觎我的才学和容貌,他就死心塌地的要嫁给我。后来我和他的堂兄定亲,他还不依不饶,整日纠缠着我。这样的哥儿,实在厚颜无耻,真该浸了猪笼!”
“够了!”谢槐钰大声呵道,吓了李三郎一跳。
小树眼观鼻鼻关心的举着笔站在一旁,他家少爷向来脾气很好,他还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小树,你把那支笔拿过来给我看看。”谢槐钰开口。
“是。”小树立刻把笔递过去。
谢槐钰打开盒子,把那只极为普通的毛笔从盒子里取出。拿在手上转了一圈,就看到了笔杆上瑶琳玉树四个刻字。
那四个字也刻的不好,笔画有些歪歪扭扭,一看就不是行家做的。不过谢槐钰却是怔了一下,接着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笑容。
“瑶琳玉树……”谢槐钰念道:“你说,这笔是送给你的?”
“是……是啊……”李三郎被谢槐钰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怵。
“行了,小树,送客。”谢槐钰把笔放进盒子,还不忘嘱咐道:“以后不准这个李秀才再蹬谢家大门,他要敢凑过来,就找人打出去。我们谢家不欢迎这样颠倒是非黑白的客人。”
李三郎满脸震惊,不明白谢槐钰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转脸就变了副面孔。
一边被小树朝外撵,一边还回头解释道:“谢公子,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没有半句虚假啊。”
小树把李三郎赶出大门,回到了书房里。便看见自家少爷竟然正拿着那只不值钱的毛笔兴致勃勃的练字,一边练还一边嫌弃的说道:“啧,小树啊,这羊毫的笔还是太软了,没有狼毫好用。”
小树看了眼书桌上成排的狼毫笔感到无语,那么多的好笔,少爷自己不用,偏要用这支难用的羊毫笔,这不是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