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了。不是帝都,是弗莱尔。而你就在书房里弹着琴,等着我。阳光照在你身上,你看着美丽、温柔极了……”
莱昂语气亲昵,却又小心翼翼,仿佛伸着小毛爪子轻轻地挠着主人,一点点试探、讨好,不敢再莽撞。
伊安给莱昂的回信里,也对自己的新工作轻描淡写,只说成“帮阿德维神父一个忙”。
曾发生过的吻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从来不在信里提起。莱昂的语气变得亲昵许多,伊安倒还一如既往地正经。
“我每天都在为你祈祷,莱昂。愿战争早日结束,愿你平安归来。”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前线的喜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不断有占领区被收复,不断有克鲁维亚的将领被捕或者投降。
香榭宫三天两头就会举办一场庆祝宴会。拉斐尔一世红光满面,接受群臣们的祝贺。
伊安知道奥兰公爵已上书过几次,希望前线的进攻能放缓脚步,重新做一下规划。但是拉斐尔对此置之不理,而公爵的政敌也拿着这条大肆嘲讽抨击他胆小怯懦,不通军事。
到了新历14753年的四月,已有将近六分之一的占领区被成功收回帝国版图。帝国方的信心高涨如春江水。
而莱昂在前线不断立功,短短几个月内,军阶再度提升为少尉。在他的排长重伤退下后,他接任了排长一职,率领着二十二名机甲突击队战士,一直奋斗在最前线。
格洛瑞星的公转和弗莱尔星不同,一年只有十六个月。而此刻,距离伊安同莱昂分别,已有半年了。
变故发生的时候,正值仲春的夜晚,伊安正在办公室里加班处理公文。奥兰公爵的一个秘书突然登门,请他去一趟公爵府。
伊安一踏进公爵府,便感受到一股强劲的低气压迎面而来,压得他立刻呼吸不畅。
奥兰公爵的幕僚们几乎全都集合在书房里,每一张面孔都布满阴云。他们窃窃私语,神情惶惶,簇拥在公爵身边。
格尔西亚看到了伊安,同公爵低语了两句,朝伊安走了过来。
伊安望着格尔西亚的脸色,心微颤颤地用一根丝线悬在万丈深渊的上空。
能让这个平日里一贯轻松洒脱、眉眼带笑的男人露出这种凝重之色的,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很抱歉让你亲自过来一趟,伊安。但是这个事,我觉得应该当面告诉你比较合适。”格尔西亚握住了伊安的手。
“我们也是刚刚从前线得到的消息,莱昂所在的第三连奉命镇守的尼姆城遭受到了克鲁维亚军突袭,已经失守。莱昂他们整个排的士兵在撤退的时候为了断后,被困尼姆城里,至今已和总部失联46个小时了。”
伊安感觉到无数根冰针扎进了后背,刺如脊柱,寒意顺着每条神经蔓延。
46小时,几乎是两天前发生的事。
两天前的自己在做什么?那是周末,他正在教堂里讲经,宣扬圣主的全能和圣明,呼吁信徒对圣主忠贞不移。
而在万里之外的战地,他的莱昂和战友们被困在战火里,只能眼睁睁望着军舰起飞远去。
“军方还在积极救援,但是情况比较复杂。尼姆的军事位置很重要,叛军占领了它后,立刻加派了军队驻守,而且还在满城残余的帝**。他们对战俘算不上多仁慈……我们的营救人员在不能确定莱昂他们的方位前,无法进入敌占区……”
“我能做什么?”伊安轻声问。
格尔西亚想了想,无奈地说:“祷告。你是我们之中,离圣光最近的人。你的祈祷,也许神能听到。”
神真的能听见吗?
当伊安回到了修道院,把自己关在宿舍里的时候,他在心中问自己。
你也知道,祷告只是一种虚无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