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涌死活不肯说到底知道了什么, 催着她赶紧去看望张蔚恒,又叮嘱:“你们俩那事,摊开来好好谈谈, 有的误会趁早消除,不然回头掰不回来就糟糕了。”说完又噗嗤噗嗤笑。
柳洺满脑子问号, 什么东西?
一路满头雾水,进了张家听说张蔚恒正醒着, 柳洺将大哥的异样抛在脑后,加快了脚步进屋。
“张大哥!”
张蔚恒正在吃早饭, 因为发烧过后没什么胃口, 一碗鸡丝小粥被他吃得像苦药汁, 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一亮。
“洺儿!”
柳洺动作一顿, 搓搓手臂瞪他:“都说了别这么叫我!”
张蔚恒嘿嘿笑着,不反驳, 只一眼不错地盯着她看。
柳洺走近,看了看小厮手里的粥,几乎没动过,亲自接过喂他:“今天身子感觉怎么样?”
张蔚恒受宠若惊,脸颊微微红了,大出血后的面色红润了许多, 少了几分病态:“挺好的——也不是, 我吃什么都没胃口, 伤口还疼……”他本想隐瞒不让柳洺操心, 但话出口又怕柳洺当真了不再来看他, 连忙老实交代。
柳洺心中有数, 知道他真话假话, 一边晾凉了一勺粥喂过去一边说:“没胃口也要吃, 你现在要多吃饭补充营养。”
张蔚恒老实极了,喂一口吃一口,眼睛时不时地盯着柳洺看。
饭后,张蔚恒昏睡了好几日精神头很足,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东拉西扯地和柳洺聊着天。
柳洺便顺势问起水寇:“那水寇是什么情况,你报案了吗?”
“报了,还没有下文,不过我觉得很蹊跷,那是官方开的水路,每日来来往往那么多官船民船,怎么会有贼寇胆子那么大。”
柳洺这几日查过,的确如张蔚恒所说,照常理,水寇不可能那么嚣张,跑去官道抢劫。
“你在南边得罪过人吗?”
“做生意总有竞争对手,我此次去南方是为了进上的那批丝绸,顺带也采购了南方的茶叶瓷器,打算倒腾到京城里来卖,期间难免遇上与我竞争的人……虽然如此,不至于胆子如此大,光天化日之下要取我性命?”
船上有送去宫中的货,难怪张蔚恒不肯弃船逃走,柳洺惭愧自己错怪了他。
“你得罪了谁?”她问。
“盐商金家,这批丝绸品相极好,花色寓意也好,我下了订单后,金家曾上门要求我转卖给他们,但是宫里的订单是有期限的,别的可以让,这批货我要是让出去,可能来不及找到第二批合适的,我便拒绝了。金家来了两次,没得到满意答复就没再来了。”
柳洺是户部侍郎,对盐、铁最敏感:“你好好休息莫多想,我会查一查是怎么回事。”
张蔚恒担心她:“这些人无法无天,你本就在官场中心受人瞩目,还是小心自己为上。”
柳洺点头,心里却直觉这盐商有很大问题,而且皇帝怎么都动不了的江南,这次终于给他们送来了切入点。
正想着朝中的事,手上突然被握住,她垂目看去。
张蔚恒抓着她的手,眼底浓郁的情意满满弥漫上来:“我以为,这次再也见不到你了。”
柳洺顿了顿低头:“那日看你浑身是血,我也吓了一跳。”
交叠的手缓缓转为十指相扣,张蔚恒放轻了语调,两人之间的空气变得缱绻:“我不怕死,只是充满了遗憾,我努力了九十九步,就差你的回应了,还没等到结果却可能命丧他乡,我就想着,我不能死,一定要坚持到回京,哪怕见上你最后一面……”
柳洺扯了扯他的手阻止:“你瞎想什么?虽然伤挺重,但是不至于!”
张蔚恒看着两人紧扣的十指,笑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