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害怕,是公子这边出了事。他怕自己延误了机会……然事实上,情人间或许真的有感应一说,而真正感应出来的那人,并不是玉纤阿。
而是范翕。
范翕都没有问成渝,就预料到了玉女会逃。
成渝羞愧难安,他向前跪行,范翕再一掌挥下。范翕狠厉十分,自己尚病着,一掌挥下后,范翕便咳嗽不住,面容白得更厉害,身子轻轻晃了两下。
成渝唯恐范翕就此治他死罪,他羞愧万分地磕头恳求范翕:“公子,她的戏实在演得太好了。属下无能,被她骗过。请公子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一定将她捉回来!”
范翕一字一句:“不必了!”
成渝心跌入冰窟。
以为范翕要杀了他。
他努力为自己求一线生机:“求公子再给属下一个机会……”
范翕阴沉沉地抬臂打断了成渝求饶的话:“我亲自去捉她回来。你跟着我,你且看着我如何捉拿她!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她能逃到哪里去?”
他执迷不悟。
眼中写着阴冷恨意和怒意。
他不能接受玉纤阿离开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她离开。
范翕快步上马,厉声嘱咐下去:“封锁城门,严查所有出城人士!洛邑今日封城,给我一个个查,谁也不许放出去!”
跟在后的卫士道:“公子,这是庶尹负责的,不归吾等管……”
范翕冷声:“算我欠他们一个人情。下令出去!”
下属立刻:“是——”
范翕策马扬鞭,率领诸卫士转入大道上。街道两侧百姓纷纷避开,见人御马疾行,有人不满抬头,张口想骂,但看到马上那样清隽的白袍郎君,失神之时,便什么难听的话也说不出了。
范翕御马再转一街!他伏在马背上,上身紧绷,扣着马缰的手指用力得发白。他绷着面,轻微颤抖着。
一卫士发现前行方向不对。
立即打马追上公子:“公子,这不是去城门的方向。”
范翕冷笑:“她才不急着出城呢。玉纤阿野心勃勃,她跟我来洛邑,难道真的只为了嫁我,将希望放到我身上么?她已经见识到了作为贵女的好处,她难道还会甘愿离开洛邑,回去当一侍女,当一女奴么?出城是她的下策,她的上策,是找上成家,认祖归宗!”
范翕咬牙切齿:“我最了解她不过了。她逃不出我掌心。”
他与玉纤阿博弈。
他以自己对她的满腔爱意去揣摩她,猜测她的行为。他算着她会如何逃离自己,算着她会如何报复他。想来想去,成家都是玉纤阿的希望。玉纤阿曾经多次想认祖归宗,但因为范翕并不积极帮她,又因种种缘故,玉纤阿被迫中断计划……而范翕知道,玉纤阿绝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他喃声:“玉纤阿,你别想逃离我身边。”
哪怕她逃到了成家,她也别想和他划清界限!
--
范翕以自己对玉纤阿的了解去猜测玉纤阿的行为。
玉纤阿也以自己对范翕的了解去猜测范翕的行为。
她了解自己的情郎。
她太了解范翕了。
范翕和成渝不一样,成渝会被她骗到,但是范翕只要不感情用事,只要他不被对她的爱所蒙蔽五感,他就很难被她骗到。恐是成渝才见到范翕,范翕就能猜出她逃走了。
范翕一定会封锁城门,不让她出城。玉纤阿自信自己演技精湛,能骗过所有人。但是她觉得自己骗不过范翕。
范翕对她太了解了。
他恐只看她背影一眼,就能认出她。
范翕会找上成家,找上奚妍,找上先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