翕和于幸兰在一起。当日范翕吐血,玉纤阿心肠寸断,六神无主,根本没心思再操心什么大贤。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这位大贤,终是没有投靠卫天子,而是成为了范翕的谋士。
玉纤阿和成渝二人沉默下山,玉纤阿想着自己方才和那位大贤所谈的事,那位大贤所分析的当今天下的局势。玉纤阿在心中默记着这些,打算回去后完整复述给范翕。忽然,成渝拉了她一把,轻声:“玉女,你看。”
玉纤阿看去,目中一凝——崎岖的被雪所覆的山道上,有一个人正登山路行来。
那人阴沉满满。
抬目看人时,目中时而浮起几抹病态的焦灼。这分明不正常。但是他看到玉纤阿时,脸上表情还没变化,目中的强硬神色,却是一怔后,蓦地松弛了。
玉纤阿唤道:“公子!”
那在山道上的青年公子,自然是范翕。
范翕抿了下唇。
见玉纤阿向他走来,玉纤阿目光轻飘飘扫过范翕身后,见他身后空无一人,玉纤阿一顿,看向范翕的目中略有责备。范翕移开目光,成渝向他行过礼后,默默退后了。
玉纤阿握住范翕的手,另一手抬起摸了摸他额头,柔声:“额头还有些烫。为何不在府上养病,却出来了?是来找我么?梓竹没告诉你我晚上就会回去?”
范翕抿唇:“我不是找你。我是……随便走走。我正有些事想问老先生。”
玉纤阿看着他。
她说:“哦……那我要走了。你还要登山?”
范翕轻而虚地:“嗯。”
玉纤阿扬眉,让开路看着他。范翕便面容冷淡,极慢地从她身边擦过,继续向登山路走。他不情不愿,委委屈屈,走了几步,心中烦意更浓。他便皱眉,停下脚步,蓦地回头瞪她。
范翕质问:“你为何不拦我?!”
玉纤阿作惊讶状:“我要拦你么?”
范翕便不说话了,只沉沉看着她。玉纤阿与他对视片刻,目光在飞雪中凝视对方。半晌后,玉纤阿轻叹一声,走过来牵住了他的手。
她道:“我是看你生病,才不和你计较。不代表你如此多疑就是对的。”
范翕固执道:“我当然是错的。但我还是要和你在一起。”
他抱怨:“旁的郎君醒来第一眼都能看到妻子,就我看不到你。为何我看不到你?你不是为人妻么?你不是女的么?”
玉纤阿含笑:“你现在都开始攻击我性别了。我是不是女的,你不清楚么?”
范翕望她。
与她怼了两句,他心中那股奇异的不安感便弱了下去。他也许正如玉纤阿说的那般,就爱受虐似的。明知她的放松状态不是什么好人,可他偏喜欢找她。她以前对他心眼那么多……可是那有什么意思呢?那又不是真的爱他。
范翕目中微软,他伸手,捏了玉纤阿脸颊一把,道:“你当然是女的。为夫都爱死你的身体了!”
玉纤阿一惊,颊畔蓦地红了。她睁大明眸,不可置信范翕居然还会说这样放肆又轻浮的话。她惊讶地仰脸看他,范翕伸臂,将她抱入了怀中。
而到此时,他才真正放松下来。
才觉得玉纤阿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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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翕心中有些悲凉。
他欢喜她欢喜得近乎绝望。
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只剩下她,他牢牢抓着她不放,担心她离开自己。
那么他离洛后,该如何熬过去没有玉纤阿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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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翕既然来了,成渝自然就退让,留范翕和玉纤阿二人并肩牵手下山。
好在雪已经不下了,只是雪地路滑,走得慢了一些。